军阵中的哭声消失了,也不敢再向后退去。两个军阵再次对峙着。
元嘎芸趁机,将护卫们叫到身旁:“杀了他们的主将,我们才有机会冲出去,敢不敢跟着我。”
他的护卫首领图嗄嘿嘿笑道:“我们愿跟着将军,杀将夺旗。”
包括图枳在内的众护卫也都点头。
“好兄弟。”元嘎芸的目光在众护卫的脸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在图嗄的脸上,命令道,“引他们的主将出来。”
“我们将军要同你们将军说话。” 图嗄开口大叫道。
何成德看着手下的弟兄一个一个倒在地上,心痛的牙咬着紧紧的,无法控制着抽搐面颊。这时,看到了转机,忙分开人群,来到了军阵前,叫道:“我就是武凤关守将何成德,丢下兵器,跪地投降。”
元嘎芸在护卫们的保护下走到了军阵前。“你是何成德?”他问。
何成德微微点头。大声道:“放下武器可免一死。”
就是这个矮个子杀了我阿爸。元嘎芸盯着何成德,握紧了斧柄说道:“投降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要你的命。” 元嘎芸突然发动,高高跃起,手中的战斧如狂风骤雨般劈向何成德。
何成德早有防备,身体急退,一直跟在何成德身后的虎门重甲军士也快速上前,挡住了扑来的元嘎芸和他的护卫们。
双方的军阵齐齐向后退了几步,将决斗的场地拉开了一些,贺老歪和谢晓云站在军阵的最前沿,紧张盯着场上二、三十人的厮杀。
身穿重甲的虎门甲士步步为营,排成半圆形,手中的长柄锤挥舞,撞击敌人的兵器,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本来已经有伤在身的何成德站在半圆战阵的里面,此时的他已经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握着手中的战刀,小眼睛不停搜索着元嘎芸的位置。
隐藏在图嗄和图枳两兄弟身后面的元嘎芸,突然吼道:“上。”图嗄和图枳非常默契将手中的铁骨朵丢向对面的一名虎门甲士,趁着这个甲士慌乱用手中的锤拨挡之际,快步向前,用身体狠狠的撞了过去,甲士两边的同伴见状,挥舞着长柄锤砸了过来,将刚刚出现的空隙封锁。
这时,图嗄和图枳完全不去管砸向他们的锤头,而是加速向前冲,硬生生将面前的虎门甲士扑倒在地。随后背部承受铁锤的重击。瞬间,兄弟俩浑身抽搐着,大口大口吐着鲜血。
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元嘎芸,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战机,从这个空档冲了进去,来到何成德的身前。“去死。”元嘎芸一声咆哮,手中的战斧猛地劈了下去。
这一切来得非常突然,虽然何成德一直警惕洞察着战场上的局势,而当元嘎芸冲到他面前的时候,还是让他心头一惊,不远处,谢晓云和贺老歪的惊叫声也传来,场上的缠斗仿佛也突然停止了。
何成德急退,战斧的斧尖划过胸前的铠甲,冒出一串火花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元嘎芸紧紧跟随,第二斧再次劈下。何成德急退中,手中的战刀迎上战斧,“铛”的一声巨响,战刀被磕飞了出去,赤手空拳的他也已经退到城墙边。
元嘎芸面带狞笑,战斧再次劈下。何成德身形一蹲缩在了墙角。元嘎芸右手战斧劈在城墙砖上冒出一串火星,他不禁咧嘴手臂传来阵阵酥麻,身躯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心中暗骂之际,他举起了左手的战斧。
何成德趁着这个空档,伸手从战靴中抽出一柄匕首,使出全部的力量刺向对手的腹部。他现在能做的就只剩下同归于尽了。当然,面对敌人全身重甲,他也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并不大。
而就在这个时候,“嗨。”元嘎芸听见背后有人出声,同时一串脚步声急急向他冲来。无奈之下,他转身,左手的战斧劈向身后来袭的敌人。而何成德的那柄锋利的匕首也正好划过他腹部铁甲,让他旋转的身形稍微停顿了一下,连带着战斧只劈中背后来人的左侧。
没有惨叫声,没有血水四溅,背后的那个身影撞在他的身上,大惊之下的元嘎芸举起了还没有恢复知觉的右手,而那个身影没有给他再劈下去的机会,用头盔顶住元嘎芸的下巴,双脚用力跃起,一只手紧紧抱住他的腰部,在一片惊呼声中,两个身影同时跌下城头。
“老歪叔。”随后赶到的谢晓云喊道,俯身望向被烟雾弥漫的城下。
何成德站起身来。“擂战鼓,进攻。”怒火在他眼中燃烧。
“杀,杀。”虎门的将士大吼着齐步向前,吼声跟随进攻的鼓点。
失去首领的草原军阵缓缓后退,很快他们被挤压到了城墙的边缘。退无可退之下,草原军士们发出如狼群发出的呜呜声。
理智战胜的愤怒,何成德挥手让鼓点消失,他再次上前大声喊道:“投降者不杀。”
原本杀声震天的城头破天荒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和火交织发出呼呼声。良久过后,一声清脆打破这种宁静,一名草原战士将弯刀丢在了地上,紧接着,更多的草原战士丢掉了他们手中的兵器。
整个城下密密麻麻躺满了敌我双方战士的尸体。虎门的将士提着战刀,在尸体堆中不停的翻找着,发现敌人还没有咽气,就手起刀落,遇到受伤的袍泽,就立即背出来抢救。
谢晓云一边翻找着,一边大声喊着老歪叔。
“在这。”一个声音传来,谢晓云连忙跑了过去,贺老歪躺在一堆尸体的上面。身旁不远处,趴着元嘎芸,谢晓云先是小心翼翼的用脚将元嘎芸的身体翻了过来,发现他瞪着失去神采的眼睛,一个长矛头插进他的胸口,谢晓云稍稍松了一口气,忙跑到贺老歪的身边。
“这下子,我回去有得吹了。”贺老歪忍受着剧痛,歪着嘴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