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梅骆臻?”三眼巨人勉强移动身躯,歪靠在破碎的柜体旁,垂着头问。
虎和风警惕的望向他。此刻,他眼中的金光已经消失,深深做了几个呼吸后,将手用力按在胸口处,半晌才感觉到心脏有力的跳动了一下。
“我之前读取过你的记忆,只有零散的记忆片段,记忆的主人叫梅骆臻。” 额头的蓝光暗淡的宛如即将熄灭的蜡烛,“既然你的体内能产生突变能量纠缠,那么所有变数都有可能。”
“虎和风。”虎和风沉默半晌,突然回道,“我叫虎和风。”
“不知是你够幸运还是我太不幸。”嘎嘎的声音从他的体内响起,腹部突然裂开,一个透明的圆球体从中伸了出来,在球体中蜷缩着一个奇怪的粉红色生物。细细的四肢以及萎缩成一团的躯体,但长着一个完全不成比例的大脑袋,除了额头那个半眯起的眼睛外,整个头部光滑的就像一个圆圆的肉球。
虎和风不禁想起丛林中的那群怪兽,问道:“你们是谁?”
肉球伸出一根细细的触须轻轻触碰着透明球壁,声音从巨人头部传来:“我们来自一个遥远的星球。是我们的先知智者指引我们来到这里。他告诉我们,这个星球上有我们最迫切需要的能量物质,它关系着我们种族的未来。”
虎和风的脑海中勾勒出湖边的那个场景以及白色岩石上那个有节奏伸缩刺针的圆球。“是那个紫球吗?”他问道。
“是的。他告诫我们不要过度消耗星球上的能源,为此他教给我们如何利用意念来转换和驱使能量,但我们并没有听从。过度的发展导致那个星球上的能源几乎都被耗尽。”用细细的触须指指虎和风,“这里的能源正是它所需要的,你已向我展示了如何运用这种能源来对付我们。”
虎和风心中一动,去摸胸前的黑石树心,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摸到,他急忙低头。
“那种能量存在你的体内。” 肉球的触须接连拍在球壁上,话语中充满的悲愤,“你能想象吗?他是想用这里的能量物质杀死我们,他可是我们的先知啊,他将我们骗到这里,竟然是想灭绝我们。”
金色的树心在虎和风的胸口缓慢凝结成形。
“嘿嘿,你相信星球具有智慧吗?”他望向虎和风迷惑的眼眸,随即补充道,“就是能跟我们一样思考。”
虎和风摇头,他很不习惯这样跳跃式的交流方式,而且,他也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我开始不相信,通过你,我相信。” 不管虎和风听不听得懂,他继续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更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在生命之初,他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呵护引导着年幼的孩子。我们每一次的发展进化,都离不开他的指引和启示。等我们真正强大起来,他却给出一个错误的启示,其竟然是想剥夺我们意念控制能力,最终让我们走向灭亡。”
“为什么?”虎和风皱起眉头问。
由于发现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加上很长时间没有人跟他交流,肉球生物倾述的欲望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说道:“我们也曾跟你们一样,有着强壮的身体,发达的四肢,就像我前面所提到的,在先知智者的指引下,我们消灭淘汰掉劣等的竞争对手,也在他的教导下实现了永生。满足和沾沾自喜的感觉没有维持多久,我们的目光投向浩瀚的星空,开启探索未知领域的步伐。当看见无数的星球因为各种原因而消失,我们很害怕,害怕哪一天,我们的种群也会因为那些无法探知的意外而彻底消亡。我们向他倾述、恳请、祷告,希望他能帮助我们,进化成像他那样的意识晶体。他选择了拒绝。” 那个肉球生物尽力掩饰他万分沮丧的感受,但通过他的触须不停揉搓眼睛,清清楚楚地表现了出来,“于是,我们不再听从先知智者的告诫,我们制造大量的智能武器,让它们为我们工作,我们不断占领新的星球,争夺上面的资源,用来建造更多更强的武器。占领尽量多的星球才能确保我们的种族能永远的延续下来。”
虎和风的脑海中立刻浮现被橙黄色云雾笼罩的大陆。
“为了能控制更复杂更庞大的机器,我们不断进化我们的意识,以此同时我们强壮的肌体快速退化。此时,我们才发现进化正朝着我们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是不是非常可笑,我们曾经横穿星系,征服无数的星球,可现在我们只能缩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成为控制这些机器的大脑。”肉球光滑的脑袋上突然裂开一条缝,露出他尖锐的小细牙。
虎和风仔细琢磨,最后很不确定的问:“那个紫色…不,你们的先知智者,是他把你们骗到这里来,目的是要消灭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