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沄突然伸出手来,用力拧着他的耳朵,嗔怪道:“这个还用你来发现吗?”
虎和风甩头挣脱,不满的揉着耳朵,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为什么会招来梅洛沄的‘毒手’。随着云层逐渐由黑变灰,少年们也渐渐沉默下来,神情凝重的各自散开,围绕在洞口寻找有利的位置,其中一位性急的少年将手中的火把插在平台边缘处,解下斜挎在身上的麻绳,将一头牢牢栓在一处凸起的石头上,另一头捆在腰间,一步步退后,他的这一举动,让更多的少年陆续上前。而韩布羽是最后一个上前的,这小子做完这一切后,还不忘向这里投来疑惑的目光。
梅洛沄转过身,从腰间抽出一对油亮的物件:“你戴上这个。”不用说,这一定是根据阿爸记忆所提示而准备的。虎和风只能无奈地接受。梅洛沄手中是一对简易的飞爪,结实的牛皮绳捆扎起一根巴掌长的木条,木条的前端向外延伸出三个弯曲的铁钩,她解开其中一个,将黝黑皮绳仔仔细细的从虎和风的右手腕处一直缠绕到掌心,只露出五个手指,再将飞爪固定在虎和风的手背上,“入洞的时间很短,要紧跟着我。”她一边在自己的左手上做着相同的操作,一边压低声音嘱咐:“我们用飞爪,不用绳索,你跟着我,一起往下冲,当强热风上升时,一定要将身体紧贴洞壁,屏住呼吸。”
虎和风努力消化的这些,随即,他好像弄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们不能像他们那样,在被强风刮出洞口时,还有一根绳索来保证安全。虎和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点过去,头顶的云层也由灰逐渐变白,一道紫色闪电从洞口冲出,呼呼呼,洞中风声渐起,洞口上方的云层旋转着被吹开,一缕清晨的阳光斜射进来,此刻,虎和风才看清楚,一股股炙热的旋风从洞口喷出,扭曲着周边的景像。
梅洛沄将虎和风一把拽起。两人并排而立。“上旋风,一,二,三,……,下旋风,一,二,三,……。” 她的眉头紧锁,小声嘀咕。
不用绳索真的可以吗?虎和风真想再确认一次。他感受到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压抑氛围,而他还根本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
洞口扭曲的景象恢复正常,还是那个性急的少年最先沉不住气,突然大叫一声,身形前窜,第一个跃入洞口,众少年仿佛被他的叫声从沉睡中惊醒,一个接一个大吼怪叫着纵身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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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洞外只剩下他们,还有韩布羽。梅洛沄心无旁骛紧紧盯着洞口,突然她拍了拍虎和风的肩膀:“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跟紧我。”两人肩并肩,快速冲向洞口,高高跃起,落入这个充满未知的黑洞。洞外,那个瘦高的身影稍作迟疑,扯断绑在腰间的绳索,学着他们的样,直接跃下。
阳光照在光滑如镜的洞壁上,漆黑且泛起亮光。虎和风张开四肢,身体向下俯冲,旋风迎面吹过,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火辣辣的疼。梅洛沄选择的时间恰到好处,强劲上旋的热风正处在衰竭期,不过随着风速的减弱,洞中的黑雾重新凝结,无情吞噬着阳光,四周弥漫起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
一阵轻微的急促呼吸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位少年如壁虎般将身躯紧贴在洞壁上,刚从深不可测的洞底移开畏惧的目光,正好跟虎和风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或许是伤到了自尊,少年鼓起勇气,松开攀附的双手,身躯沿着洞壁又向下滑行了一段,直到绑在腰间的绳索阻止了他再往下探的企图。旋风更加炙热,趴伏在洞壁上的少年从他的眼前一一闪过。同时少年们也都转过头,目送着三个身影冲向他们不敢去尝试的深渊。
从洞口射下来的光线冲破黑雾遮挡,肉眼可见的熊熊火焰盘旋上升,烟雾和灰烬刺痛眼睛,他迷起眼望向一旁的梅洛沄,却发现她正用坚定的眼神投过来,嘴角抿出鼓励的笑意。这一刻,他的心莫名的一阵悸动。上旋的劲风减缓他们下坠的速度,梅洛沄也借此调整身形,就在他们再也无法呼吸到空气的当口,她突然一脚踹在虎和风的腰眼上,两个身影迅速分开,各自撞向两边的洞壁。她告诫过我,紧贴洞壁,不要呼吸。虎和风在心中默念。然后呢,等待,等待什么,她好像没有说。他的手刚刚触摸到温热的洞壁,砰地一下,一个物体从上方狠狠撞上他,“啊。”他发出一声惊叫,在慌乱中举目上望,刚刚挂在洞壁上的韩布羽伸出一只手想抓住他,可惜为时已晚,旋转而上的烈焰洪流,像极了一条张开大嘴咆哮的火蛇,而他的身体在空中翻滚,坠落。此时此刻,他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怪怪的念头,于是虎和风艰难喘着气张开了双臂。下一秒,映入他眼帘的是再次闪现的刺眼红光。
黑色柜体突然爆裂开来,伏在柜体上的三眼巨人被高高抛起,重重撞在内壁上,然后缓缓滑落。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失败过,可眼前这个缓缓从破碎柜体中站起的弱小人类,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尝到这种苦涩的滋味。蓝色光晕的眼睛不停扫描着对手,试图读取到他想要的信息。先知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三眼巨人收回蓝光,对方的能量很强,直接将他的探知顶了回来。
当那具新的躯体被重新塑造后,三眼巨人立即输入他的意识,但无比的兴奋和期待很快就被深深的困扰所取代,他竟然无法进入这具躯体,这也意味着他根本无法驱使这个身体。随即,他便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这个星球特有的一种禁锢能量占据了这个躯体最重要的位置。于是,他利用这个弱小人类的记忆构筑出幻境,诱使还不具备自我意识的躯体将这种能量物质置换出来。本来进展的还算顺利,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全新的身体内还躲藏着另一个独立的意识,就在他即将成功的紧要关头,那个意识突然发难,一举将他驱离出这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