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高台上等了许久的两人终于听到洪亮的号角声。安管事道:“王掌柜,开始了。”老王掌柜顺着安管事的手指望去,只见两队骑兵从山坡上冲了下来。人数并不多,每队只有十位骑士。靠近他们这个方向的队伍可以用寒酸来形容了,他们身穿不同颜色和款式的皮甲,战马的一侧面挂着残缺的木制盾牌和陈旧不堪的箭囊,腰别没开锋的弯刀,手持硬弓,其中一位骑士的背后背着一个画着白色大熊的部落王旗。
安管事露出少许的惊讶,“竟然是雪垣部落。”他认出了穆锁。
“怎么了?”老王掌柜不明就里。
“这是一个来自北方的小部落。”安管事指指身下的雪熊皮问道,“还有印象吗?”
老王掌柜恍然大悟的点头。
“看到那面部落王旗了吗?等下双方的勇士会策马对冲,背着王旗的勇士落马或者王旗被人夺走,就算输了。” 安管事向王掌柜介绍着竞技规则。
“他的对手是哪个部落?” 老王掌柜问道。
安管事用手遮在额头,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那是一面绿色旗帜,上面是一只红色海棠花,他说道:“是南方的棠绚部落。”
在比试场地的两端,两支队伍都列好了队列,雪垣部落的旗手达柠尔紧张的对着身旁的穆锁叫道:“穆锁,等下冲锋的时候,离我近一点,好保护我。”
穆锁紧闭双唇,伸手将箭羽从箭囊中抽出,箭已经去掉了锋利的箭头,包上一层软牛皮,在箭矢的顶端形成一个不大的牛皮球,将箭羽在掌心上试了试份量。按照竞技大赛的规定,每人只有五只箭,他一伸手将旗手达柠尔箭囊中的那五只箭插入他的箭囊中,目光逐一扫过五十步之外的对手,沉声对着同伴说道:“还是按照我们以前猎雪熊的方法,你们保护好我们的王旗,夺旗的事交给我。”
同伴们欣然点头。
鼓声响起,棠绚部落的骑士立即催动战马,一字排开冲向对手,其中背负部落王旗的旗手稍微落后一个马身。将身体隐藏在同伴的身后。而此时他们的对手还没有启动。
原本站在场外一脸紧张的凌丰山放下心来,要知道这种比试,谁的战马先启动,相应的冲击力就越大,胜算也就会越高,显然第一次参赛的雪垣部落还不具备这种经验。凌丰山回头,见众人纷纷向依塔夫投去惋惜的眼神,他不禁大笑起来。
一阵慌乱过后,终于从雪垣部落的队伍中冲出一位骑士。
穆锁习惯独自面对强敌。这不算什么。比那只雪熊差远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喜欢将对手跟那只发了疯的母雪熊比较。嘴里嘀咕着,双脚夹紧战马,左手持弓右手搭箭,“给我开。”伴随一声怒吼,一箭射出,对面掩护旗手的那名骑兵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透过胸甲,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背旗的骑兵吓了一大跳,本能的将战马往旁边一带,堪堪的躲过倒飞而来的同伴。
棠绚部落的勇士们也是经验丰富的战士,临危不乱,一名骑士在疾速奔跑中迅速拨动马头,又将己方旗手护在身后,而其他勇士快速拉弓射箭,目标只有一个:雪垣部落的旗手。
雪垣部落的骑士们紧张地围在自家旗手的身边,慌乱地用手中的盾牌抵挡,这种特制的箭矢冲击力极强,一轮齐射过后,雪垣部落方已经有四人被射下战马。
棠绚部落的勇士们大喜,不等首领科哒嘟发出口令,迅速组织第二轮齐射,可就在蓄势待发之际,身后传来战马的嘶鸣。他们骇然回头,发现穆锁的第二只箭绕过那名护卫骑士,直接射中己方的旗手。好在经验丰富的己方旗手将身体紧紧贴在奔跑的马背上,这只箭击中马头,疼痛让战马一声长嘶,前蹄腾空,险些将旗手掀下马去,等马蹄落地,速度随之降了下来。
不好,旗手脱离了他们的保护。科哒嘟一声大喝,第二轮的齐射转而射向穆锁,那是场上唯一能给己方造成威胁的人。
穆锁没去摘盾牌,而是将第三只箭扣在弓弦上。双方的弓弦几乎同时响起,一箭对八箭,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想象的到,在如此短的距离,穆锁的结局只能有一个:坠落马下。
现在最大的谜团是棠绚部落的旗手是否能接的下穆锁的这只箭。
场上场下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望向棠绚部落旗手的方向。这名旗手不愧是棠绚部落中最好的骑手,将马头往旁边一拨,一脚踢开马镫,屁股离开马鞍,一哈腰将整个身体藏到战马的一侧,只有他背上的旗帜从马头处露出一截。
穆锁的第三只箭从他的马鞍上飞过。众人紧扣的心弦随之放松,心中也大致判定雪垣部落输了。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又一只箭飞向旗手,正巧撞在旗手露在外面的旗杆上,发出清脆声,棠绚部落的旗手身体一颤,他的战马不由的歪斜前行,又一只箭射来,还是刚才被撞击的旗杆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