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有些茫然地走出了门,完全不清楚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安排,只能静静地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我,等待着我开口发话。而此时的我呢,一瞧见苏宁已经现身,心里不禁暗自窃喜起来,因为我很清楚,事情已然成功解决了大半。
我随即伸手指向苏宁,然后对着孙西往大声说道:“孙干事啊!麻烦您把他给带上吧。小邓呀,你来负责带着这个女娃娃,将他们俩统通带到乡上去!赶紧出发啦!”
听到我的这番话,苏宁她老爹一下子就愣住了,整个人都傻眼了!啥?居然连自己也要被带走?他惊恐万分地看着老孙正朝着自己步步逼近,瞬间就被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有方才那副作为一家之主的威风凛凛模样啊!只见他惊慌失措得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两只胳膊胡乱挥舞着,嘴里还不停地高声叫嚷道:“不去!我哪儿都不想去。我绝对不会跟你们走的!”
然而,孙西往可没打算就此罢休,依旧板着脸,继续恐吓他说:“快走!你今天必须得跟我们走这一趟不可。要是你不肯配合,我们回去之后可是没办法向上头交代的哟,所以希望你能够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吃公家饭的难处嘛。别磨蹭了,赶紧走吧!”
孙西往操着东北普通话说着,伸出一只手去拉他。苏老爹向后退着抓住身后的柱子,一只手抱起来,一只手在空中轮着不要老孙接近。看到这里我给小建说:“走!把这女子先带走。”邓小建抓住苏宁向外面走去,我跟在后面,回头对孙西往说:“孙干事!你后面把他带来!”
门口已经围拢了好多看热闹的村民,我和邓小建带着苏宁穿过围拢的村民向村口走去。那时候的巷道还没有打成水泥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我们一边要看着脚下不要自己摔倒了,一边要注意两边的群众,怕谁出来挡住了我们。
没走几步远后面的孙西往一个人就跟了出来,我们四个人慌忙加大脚步,要走出这危险的地段。就在我们胜利地就要走出村子,大家看见一个小伙子手拿一把铁锹,一摇一拐地急急忙忙挡住了我们,他大声对我们喊道:“你们要把我媳妇带到哪里去?不许走!”
我知道了,啊!原来这个家伙就是苏宁的那个未婚夫。人家苏宁长得跟观世音菩萨一样端庄富态,他这个家伙想没想过自己家有没有那么大的庙,这放肆地都敢想着娶个仙女回家。
啊呸!真是他妈的一个标准猥琐男,他光有这想法都够猥琐的了我想。
谁一定给这个家伙通了信,你看他那张因生气扭曲变了型的脸愤怒地拦住我们。啥鸡巴玩意!也不瞧瞧自己那扭曲的身板,倒想在这里玩英雄救美的游戏。他这里以为手里拿个破铁锹往那一站高喊一声,自己就是当年三国当阳桥上的猛张飞,就那么随便吼一声,那河水都要倒流的猛男。我应该真诚告诉他不要在这里玩耍,应该赶紧回家洗洗睡去!这个游戏是少儿不宜节目。想到这我微微笑着,温情脉脉的怀揣小阴谋,慢慢走到他跟前,准备给他献上我心中构思的美丽小花招。
一般人都是在对方没有动手之前绝对不会先动手。是的,他不会用铁锹砸我。我有这个信心。我轻轻伸出手抓住他横在胸前的铁锹把,用余光瞄准他那个健康点的腿,偷偷抬起我那很是得劲的,刚刚从西安买的新皮鞋,照住他小腿迎面骨稍稍用力正踢过去。“啊!”他一声惨叫响彻半边巷道,果然我的阴谋得逞了。他喊完松开那把铁锹把,蹲在地上,抱住自己那条受到攻击的小腿腿,喊出后面的长篇大论:“打人了!打死人了!哎呀!打死人啦!外乡人打人了……打死人了……打!”我和他理论着说:“声音大不代表你就有理,不代表你就能称王。要这样那驴子早登基了。”我和他理论完不等他答辩就坏笑着对大家说:“跑!”。
苏宁跑在前面,我们几个跟在后面,村民们看见我把那个小儿麻痹踢倒了。这可不得了!欺负一个残疾人,何况还是乡上的干部干的事情,干部是不能打人的。这可是最不应该的事情,村民们都知道这个道理。我回头向走过的巷道看去,村民们自发的都向这边跑来。我急返回身子拔起腿猛追他们几个。
人们在拼命逃跑时,往往会感觉危险路段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漫长,所用的时间更是长得让人感到绝望。实际上,这次惊心动魄的逃跑仅仅持续了一分多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