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天晚上，他出去喝水时听见厨房传来了隐隐的啜泣声，仔细一听，才知道是父亲在哭。

父亲开始只是小声的啜泣，到后面便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靠在距离父亲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也没忍住流下了眼泪。

他那天晚上才知道，父亲不是对母亲去世这件事无所谓，而是太伤心了。正因为太伤心，所以他不能露出自己脆弱的那一面，不然整个路家都要垮掉的。

所以他的父亲，只能躲在深夜偷偷哭泣。

何慕婉听到自己居然昏睡了十年，眼睛因为惊讶才稍稍睁大了些，但没过多久就接受了，柔声说：“那这十年真是辛苦你了，以后我们一起扛。”

路延年心里一酸，喉咙梗住了，好半晌才答应道：“好。”

何慕婉的身体在又住了几天院以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的腿因为躺了十年所以肌肉萎缩了，何慕婉在护工的陪伴下积极做复健，现在已经能站够半个小时。

“我乖孙女的手术可以提上日程了。”

何慕婉抱着岁岁微微晃着身子边哄她边对路聿风说：“我这几天已经做了一个手术计划，主刀医生可以喊我当博导时的学生来当，听说他现在是市医院的喉科主任。”

路聿风有些迟疑：“您的身体这才刚好了点，要不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再说，我怕您坚持不住在岁岁前面垮了。”

岁岁觉得爸爸说得对，对着奶奶点点头。

路聿风后面这句话带了点玩笑的意味，何慕婉摸摸孙女的脑袋，又没好气的觑了自己儿子一眼。

“自己的女儿，你还真舍得那么拖下去啊？我知道我乖孙女声带有损的时候，心疼得都快要碎了，我想赶紧治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