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已经结束,对于我们这些古典音乐的爱好者来讲,无疑是真正的饕餮盛宴,而对我来讲,能够听到我最喜欢的“黄金战车”乐队的现场表演,更是在我兽生之中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幸运无比”的事情。
当然咯,在今天最让我觉得幸运的事情,莫过于收到了来自原本素不相识的阿柠的肯定——被陌生兽所肯定,这是我以前很难做到的事情。
“谢谢你能陪我一起听这场音乐会,我很开心哦。”
我和阿柠结伴走出音乐厅,这个时候,阿柠对我露出了一个有些微妙的笑容,然后说道。
“其实今天我也很开心,而且也是托了你的福,我还能听到‘黄金战车’的现场表演,而且……”
“而且什么?”
他歪着头问我,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回答道。
“而且,我从你那里也获得了一种认同感和肯定……对我来讲,这远比能看到我最喜欢的乐队的现场表演还要让我开心,所以,我也想跟阿柠你说声谢谢呢,谢谢你,能送我这张音乐会的门票,让我能和你一起共度这美妙的两个多小时。”
“美妙的两个多小时,嗯……呵呵,的确是这样呢,的确是,非常美妙的一段时光呢,路杰,这真的是很中肯的说法呢,呵呵呵呵……”
我害羞地低下了头,轻轻挠着自己的脑袋,被他这么一说,我内心中的欣喜之情如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蕾一般。
“嗯……说起来,路杰,我并没有任何想要让你不开心的恶意,但接下来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想要问你。”
“啊?什么问题……你说吧,我在听。”
“路杰,你……认为自己的生存意义是什么?”
“诶?我自己的生存意义?”
在这种场合下,他的这个问题多少有些莫名其妙,叫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边看着远眺夜空星辰的他,边审视自己从记事开始到现在的兽生。
过往有时如同走马灯一般,没怎么看清就匆匆流转过去了,又如没有勾勒线条的,用彩笔涂绘出大致轮廓的色块一样,虽然驻足时间足够让我看清,但却只能看个大概,同时,也像是清晰度很高的电影一般,让我能够看清所有内容。
记忆中的过往,正像我如此形容的那样,在清晰程度上实在是参次不齐,所以,我只能回想起一些对我来讲非常重要的,印象深刻的事情。
从被我的父母在自家门口发现,被他们抚养,一天天的长大,在幼儿园的时候结识了刘枫,但又因为自己天生内向,懦弱而胆小的个性,成为了不少兽的“重点爆破对象”,以此来让自己成为“心目中强大的那个自己”,而刘枫也是为了我,一次又一次地摆平了他们……
记得是我八岁的时候,我的外公去世,当时我并不明白“死亡”的概念如何,只是在葬礼上看到我的妈妈和外婆都非常非常的伤心,我的爸爸也是满面愁容的,而这场葬礼的主角,我的外公,则是在棺材中一动不动,平常那个面恶心善的他,任凭我怎么呼唤他,他都没有反应,很像是睡着了,但是身体却又冰冷僵硬,而最后,一个高大的兽,在被拉到我当时并不明白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火葬场之后,就被“压缩”进了一个木头匣子之中,这让我莫名的心慌,莫名的害怕,而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忍不住又一次大哭了起来,并对火葬场和木头匣子产生了一种极其抵触的情感。
也是那一年,我的父母将我作为弃婴的身世告知了我,不过他们对我的爱从未改变。
四年后的某天,我被几个高年级的家伙围了起来,当时我脑门一热,鼓起勇气,和其中一个看着就讨厌的家伙打了起来,而最后的结果是身手很差的我被他和他的同伴按在地上暴打,好在刘枫及时赶到,那群家伙虽然是高年级的兽,但也知道刘枫是个能把成年兽揍趴下,万万惹不得的一个家伙,所以落荒而逃了。
那次,在医务室门口,我察觉到他似乎是哭了,脸上有泪痕的样子,不过在我问他的时候,他却矢口否认自己哭过,我知道,他一定是因为没能保护好我,十分自责才会破天荒了的哭了的,只是因为个性原因,所以才不想在我面前表达出来。
啊,突然想起来,好像我那个时候就有了现在的这种自愈能力,因为医务室的老师说我身上的伤要好长时间才能好,但两天之后就恢复如初了,当时我还以为是那个老师因为我打架了所以故意吓唬我呢。
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我身上的自愈能力和不死能力的早期体现吧,而且,这份能力似乎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更加完善,更加强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