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把相框放在他电脑边上,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又开始翻他桌下的柜子。
一个一个拉开又合上,都是厚厚的文件,她视线不做停留,继续翻。
陶绮言找的是那颗戒指。
如果他没带走,一定是放在了书房。
应该是被首饰盒装起来,但陶绮言没发现疑似戒指的物件。
最底下是个插着钥匙的抽屉,陶绮言蹲下身,轻轻拧动。
抽屉开了,她看清里面东西的时候,视线一抖。
照片,全都是照片,厚厚的三沓,每沓都有两个指节那么厚,被一根黑色的粗皮筋绑着。
最顶上那一张,是陶绮言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侧脸,她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拿着一个热狗,已经吃了一小半,挺远的角度,连嘴角的沙拉酱都清晰可见。从没对上焦的模糊背景来看,是纽约大楼。
她咽咽口水,席地而坐,一沓沓拆开来,一张张翻看。
呼吸渐渐急促,她发现,这些照片,从她走出公寓开始,一直到学校,或者是去工厂、见客户,甚至能拼凑成她记忆里数条完整的路线。
从头拍到了尾,她在纽约的行程,他找私家侦探摸了个清。
还有好多张她在咖啡馆累到趴桌睡着的照片,陶绮言不知道是气是笑。
谭郁川令她诟病的控制欲在她刚离开的前两年,旧疾复发了。
陶绮言抱臂盯着地上那些散乱的照片,每张都有她的脸,但凡她知道都是会报警的程度,她把头偏到了一边。
这男人真是心疼不了一点。
又把照片绑好,放回抽屉里的时候,陶绮言看到最底下还有两个白色信封。
她捏着厚度,皱了皱眉,要是在她公寓里放了什么隐形摄像头她真的会暴揍他。
抽出来之后却不是照片,而是两叠差不多厚度的机票。
整整齐齐被塞在信封里,按时间顺序放着,各不相同的航班号和日期,却都是相同的目的地:纽约。
陶绮言肩膀微颤,手底飞快地翻看着那些机票,眸子逐渐蒙上一层水光。
她在那时隐约知道是他在跟着,因为次数太多,从偶然发现到慢慢确定,她偶尔能扫到他的身影,却不知道他每次跨越一万多公里飞向她时,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
她数不完,粗略数完了其中一叠,有六十多张。
她站起身,食指抵着桌上相框里谭郁川垂眸带笑的脸,红眼咬牙,最后只憋出一句极小声的:
“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