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把我关在这儿,我不知道是几号,今天甚至连医生都没有来。”
“我恢复的还不错,能拿起笔了,可还是没力气画什么,而且这间病房没有我想要的纸。”
“报告提交之后,会有人来找我,可我没听到动静,应该是他找人拦下了。”
“应该过去了很多天,我的状态居然很好,毕竟路天天来看我,但他不让我出去,医生说,是六月份,那纽约的晚樱开败了吧,真可惜今年没有看到。”
“有多久没和言言视频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我,会不会和阿姨闹。”
台面上的手紧握成拳,即使是第无数次听到这里、听到这句话,陶绮言还是痛彻心扉到想缩紧一团,摄像机林立,她死死咬着下唇内壁的嫩肉,直到舌面尝到铁锈的腥气。
听到熟悉的、属于姐姐的声音,简璃在台下泪流满面,已经忍耐到浑身发抖。
一段一段顺序播放下去,每一段都很简短,简未菱的语气偶尔能听出虚弱,但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惫懒,自录的声音是端方矜持的,让人想到记忆里那个总穿着旗袍的纤弱剪影,一如遥远的长诗。
没有人说话,只有录音笔因年岁过久而断续的女声,有一种记忆里老照片泛黄的温柔。
……
陶绮言微微俯首,唇贴近麦克的顶端,一字一顿:
“我现场指控,十年前,路简明囚禁我的母亲,窃取她的设计成果并依靠此获利。如果我的母亲是在被囚期间去世的,我合理怀疑,是路简明,谋害了我的母亲。”
一片哗然。
Nora听懂了,震惊地用手捂住嘴,身前的pad,直播人数已经逼近七十万,还在不断飙升。
话音刚落,路简明就走到她身边,一把夺过她的麦克风。
“这是无端的猜测。”他声音依旧低沉稳重,看她的那一眼浓黑似墨。
陶绮言和他的距离很近,只有路简明看懂了那眼里浓到化不开的恨意、和镇静,疯狂的镇静。
而后,垂眸,坠下一滴泪来,在大屏上很明显。
美人落泪,哪怕是途径直播间的路人,不明其因,也不觉心生怜惜。
偏偏她还一副颦蹙隐忍不愿多说的样子。
一切发生的很快,路简明望着底下异常拥挤、无不震惊到失语的记者,领悟了什么。
她是要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