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搜上不会再出现他的名字,曾经活生生的一个人就那么被全世界忘记了,连他的父母也没有找公司闹起来,不声不响就沉下去了,像是黑暗中缓缓沉入水底的一块石头。
又是一次拍摄工作,品牌换了一个新的大使,陶绮言陪同拍摄,途中觉得棚内憋闷,忍不住走上楼顶透气。
楼顶的花盆依旧没人管,却真有几枝展出绿意。她也学着宁辞的样子顺着边沿走,没走几步就下来。
风太大了,她头发都被吹乱,想到宁辞和她说过的那句:我们都是站在高处想往下跳的那种人。
她不想跳,下面没什么好的。陶绮言想。她原想告诉宁辞,人的脚踩在实处,其实是最好的。
可晚了那一步,就来不及。
他在摄影棚故作无意间让她看到小臂上的针孔,邀请她喝酒相聊,是不是在向她无声求助,她得不到答案了。若不是她说要出差,要请他回来再喝,她不会欠下他一场酒。楼顶的风吹得她眼眶发红,六月的阳光照在身上还能让她不停的打颤。
她的朋友死了,她弥补不了失约,放不过自己。
六月中旬,陶绮言敲开了心理咨询师的门。
她是宁辞的心理医生,姓刘,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
明亮的室内有一个小型假山,陶绮言喜欢坐在那个柔软的单人沙发上细听流水琤琮的声音。
不需要什么刻意的疏导问询,她们只是坐着聊聊天,偶尔也会聊到宁辞。
直到一次普通的交谈中,刘小姐平和的笑着,突然对她说:“人与人相伴的时间有长有短,离别是很突然的事,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活很久,不如放下过去的悲伤和痛苦,只求怜取眼前人。”
午后的阳光里,陶绮言看到了简未菱的旗袍下摆,洁净无尘。
陶绮言站起身,抬手拥抱了一下刘小姐,转身走出咨询室。她应该不会再来了。
走到楼下,陶绮言抬眼看见左边停车位那辆显眼硕大的越野版路虎。
她伸手遮了遮浓烈的阳光,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坐上去。然后语气平静,缓缓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谭郁川没看她,喉结微动,吐出一句“抱歉”。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