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海水真的很干净，李校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码头下方的混凝土立柱上长满了海藻和牡蛎，偶尔有海鱼的影子在其中穿梭。

他从两个女孩留下的小推车上取了几杯果汁，一边喝一边看着自己的影子发呆。

看的时间久了，他就可以通过自己的脸型大致的判断出自己颅骨的形状。

这段时间，他脑子里总是大骷髅们的影子，这些家伙的精神无时无刻的不在感染他，那无名的愤怒，那不可停歇的执着。

“它们似乎有着无法遏制的渴望，渴望战斗，渴望杀戮，愤怒的摧毁一切敌人。”

李校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它们可以无缘无故的愤怒。

他就很难做到去恨别人。

就像猫头鹰小姐的逝去，他该恨谁呢？

恨那个点火的人，恨赤月恶魔还是白茉莉让他无法脱身。

他其实都恨不起来，他只是很痛惜自己的爱人，再也无法见到那个温柔的女人，再也无法听到她呼唤他的名字。

话又说回来人有什么可以无休止的愤怒，或者说可恨的呢？

李校苦笑。

那可就太多了呀！

穷人恨无财，富人恨无权，高位者恨命运无常，农恨谷贱，读书人恨学无所用，有报负的人恨无人赏识，恨白发人送黑发人，恨老无所依，幼无所养。

恨天意弄人。

恨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满篇皆是人之大恨。

骷髅们的怒意又在他的脑海中蔓延，李校觉得他抓住了一点东西。

“老板，你这个果汁怎么卖？”一个娇俏的声音在李校身边响起。

思考被打断，他转过头。

说话的女孩很年轻，穿着简单的泳装一头短发，脸蛋有些微婴儿肥，她耳边插着一朵小的黄花，腰上斜系了一个彩色的毛巾。

就像电影海报里宣传的夏威夷女孩。

“老板我可以多买几杯哦，麻烦你便宜一点。”女孩弯腰指了指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