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还没下班吧……”他低声喃喃自语,心头掠过一丝愧疚。
最近,他几乎没有时间陪伴她,几乎没有时间去倾听她的声音。每当午夜回到家,她的房间灯早已熄灭,只有餐桌上留着热腾腾的饭菜,带着一点点她的心意和包容。即便如此,她却从不埋怨他。相反,每次她总是微笑着告诉他,“我知道你在忙,没关系的。”
正是这份体贴,让他内心的自责变得更加沉重。他知道她的好,知道她对这份关系的付出,但他却无法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他的工作不允许他轻松,他的使命让他必须一次次投入到危险的深渊中。对于这一切,他并不是没有矛盾和痛苦,然而心底那股执念让他无法放下。
周然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内心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孤独感。这个夜晚,他又不得不选择在罪犯和职责中度过,而不是在温馨的灯光下,与她聊聊日常的琐碎与温情。甚至,他都不敢随便给她发消息,怕影响她的情绪。他知道她理解他,也知道她对这份理解是多么不易,她明明可以选择一个轻松平凡的伴侣,过上平静的生活,但她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一个与危险和不安共舞的人。
“或许,我今晚可以去找她。”这个念头突然间冒了出来,周然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工作以来,他从没有主动打乱过自己的安排去见她,连周末都屈指可数,但今晚,他竟然生出了一丝冲动,想要在结束案件之后去见她一面,哪怕只是在楼下匆匆相见,看看她就好。
想到这里,周然的眼神柔和了些许,但随即他又收敛起情绪,目光中带上了一丝冷峻。他知道,抓到嫌疑人只是第一步,后续的审讯才是重中之重。他必须从这名罪犯的口中掏出有用的信息,去撬开那个犯罪团伙的黑幕。这条路艰难而又漫长,他不能有半分懈怠。
他一边继续往警局开去,一边思索着该如何进行审讯。车内的沉默显得分外压抑,连空气都似乎凝固成一块无形的厚墙,令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遥不可及。
后座的嫌疑人突然低声笑了出来,声音中透着一丝阴冷和不屑。他轻轻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挑衅,“警官,抓了我又怎么样?你以为这能阻止什么吗?像你这种人,什么也改变不了。”
周然闻言,目光微微一冷,冷静地看向后视镜中的罪犯。他并未直接回应,只是平静地开口:“是吗?你觉得我们做的这些没有意义?”
罪犯不屑地轻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种深深的轻蔑,“你们这些人啊,永远都在追逐一些虚无的东西。抓住我又如何?你们永远无法理解我们这种人生活的法则,跟不上我们,注定一辈子在背后吃灰。”
周然冷冷地注视着他,内心却掀起了几分波澜。他很清楚,对方所说的某些话并非空穴来风,事实上,他自己也无数次被迫直面这种现实。每次一个罪犯被抓,总会有另一个接替他的空位,像是无休止的恶性循环,仿佛正义永远也追赶不上邪恶的脚步。然而,他并不打算在这种话题上与罪犯纠缠,因为他知道,那只会让自己更加心烦意乱。
“少废话。”周然冷淡地说道,声音如同寒冰般,没有一丝情感,“我是否改变了什么,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罪犯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依旧冰冷而狡黠。他似乎意识到周然不会被轻易激怒,便将头一偏,冷哼一声,不再出声。周然对他的反应毫不在意,继续专注地开车,脑海中则在迅速地整理着审讯的策略。他知道,这名嫌疑人精明狡猾,显然受过良好的反审讯训练,简单的逼问根本无法从他口中撬出有用的信息。
车子驶入警局的地下停车场,周然将车停好,打开后座的门,冷声说道:“下车。”
嫌疑人慢吞吞地挪动了一下,似乎是故意拖延时间,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冷笑。周然心中微微不悦,但面上依旧保持冷静,他知道,对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是试图让自己失去耐心,从而在审讯中失去主导权。
“还不下车?”周然声音冷峻,目光如刀。
嫌疑人终于哼了一声,缓缓挪下车,双手被手铐锁住的他显得狼狈不堪,然而目光中却依旧带着几分嘲讽,仿佛是在蔑视周然的冷静。
进入审讯室后,周然将嫌疑人按到椅子上,取出随身的记录本和笔,摆在桌上。他冷静地坐在桌子对面,目光如炬,直接开门见山:“说吧,和你一伙的还有多少人?”
嫌疑人轻笑了一声,将头偏到一边,似乎对周然的询问毫不在意,“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别做梦了,警官。”
周然心中冷笑,他早已料到对方不会轻易松口,但他有的是耐心。他稳住心神,微微前倾,双眼如同鹰隼般锐利,语气冷静而有力,“你以为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你的同伙早已弃你不顾,你只是他们弃掉的棋子罢了。”
嫌疑人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甘。他显然被周然的话刺中了痛处,但他依旧强装镇定,扭过头冷冷地说道:“你少吓唬我!我早就知道你们这套把戏,不会上当的。”
周然注视着他,目光冷冽而坚定,“你确定不说?行,你也不必急,审讯有的是时间,我们可以慢慢耗。”他语气缓慢而带着压迫,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似乎要将他的心理防线一点点摧毁。
嫌疑人脸色变了又变,显然心中已经开始动摇,但嘴上却依旧嘴硬:“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想从我这里得到半点信息。”
周然结束审讯时已是深夜,整个警局寂静无声,只有他还在整理着手中的记录。嫌疑人最终没有松口,但从那几次眼神的闪烁和细微的动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