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燕子津这小地方的津令,一年从朝廷领到的禄米止三十石。职田能授“良田”一顷,可惜却不是实授,每月按每亩两斗来折合粟米。至于说是俸钱,虽说每月五六贯,但是根本发不到他手中。
“这燕子津的津令是个能人啊。”
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虽然面上难免紧张,但是却算不上进退失据的津丁,赵无咎顿有所感,不由得赞了一句。
“兀那……少年?你身边这只大虫是怎么回事?若是你自己养的,速速离开燕子津这里,不要想着搞事情。”
那群津丁之中,为首者是个大约三十来岁汉子,身材矮壮,声若洪钟。
这是个很有眼力的。
一看赵无咎的穿着打扮,虽然风尘仆仆,但是却用料都是上好的布料;胯下巨马更是神异非常;腰上带着的把柄横刀制式但却长出不少的佩刀,多半是自己花钱定制的,没有几十贯钱决计拿不下来……
因此,这人说话还算客气,没有上来就吆五喝六,只是点明了:不要在燕子津搞事,最好能自行离去。
对此,赵无咎倒是也没有什么不满,人家也确实没有说错什么。
只不过,走是不可能走的。
“这位差人勿扰,某来此地只为赁艘漕船,叫你家的津令老爷见面一叙。”
说罢,他就伸手入怀,抽出了一本用油纸包裹,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本绢面图册。
“某的注色经历在此,里面夹着过所,可供尔勘验。”
注色经历是官吏才有的、朝廷发放用来验明身份的文书,而过所则是由各地官府发放的可让人穿州过府的证明信函。
那名津丁队正有些见识,他知道这两件东西凑到一起,再加上赵无咎那看似少年人的面孔,合理的解释怕是只有一种。
“眼前这位,很可能是个生来就带职爵的世家子弟,绝不能怠慢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想要躬身上前接过来查看。只是,刚刚迈了一步,他却又畏惧于赵无咎身边的来福。于是有些踌躇,不知自己该不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