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杨公教……”
魏无醉再次叩首道:“不,还请杨公救我。”
此时,魏无醉的额前和鬓角,全都已经浮现出豆大的汗珠。
又因为频频叩首,所以他绾着头发的那顶青莲冠已经微微倾斜,犹如歪斜的佛塔一般。
这位樊楼掌柜、每月月旦评上洛京最风流之人,此时已无往日的风流倜傥模样。
“小儿无状,自然要有大人收拾手尾,”杨诛挥了挥手,屋内便凭空生出一股清风,托着魏无醉的膝盖将其硬生生从地上搀扶起来,“我已经布置了后手,你就放心罢。”
已经布置了后手?
我怎么不知道?
听面前这位杨公如此一说,魏无醉顿时狐疑满腹。
将蕃国大论之子论钦陵,以及那个北天竺来的番僧那罗祢婆寐串联起来,这件事情虽然是“大阿爷”做的,而这个“大阿爷”,便是杨公给自己布置的另一身份。
但是,“大阿爷”的名头,近些年来一直都是樊楼和他魏无醉在借用。
而且,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其实是魏无醉在忙前忙后。
因为此事既涉及刺王杀驾的大事,又兼为京兆韦氏满门报仇,所以他事必躬亲,恨不得事无巨细地将所有事情都亲手处理了才好。
“杨公到底布置了什么后手,以及……他是怎么绕开我去派人布置的,他手里还有何人听用?”
魏无醉寂然凝虑,思接千载,可是却不敢开口询问。
而既然他都不问,杨诛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说——就如同他刚刚所言,魏无醉不过是他当年心有所动,所以才发善心救下的韦家故人之后——现在,京兆韦氏都已经没了,魏无醉也只是为他干活的一个工具人罢了。
魏无醉又不是他的亲儿子。
“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一外人乎?”看着眼前这小心翼翼模样的魏无醉,杨诛不由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