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谨慎,赵无咎还是把注色经历、过所、钱袋等物品用包袱卷了,随身携带。那把精炼横刀也被他斜跨于腰间蹀躞带的铜钩上面。剩下堆在行李里的,只是衣服、干粮、以及其它一些杂物。
接着,他便走到甲板上,站到一个不碍事的地方,看起进鲜船整备开船的景象。
凭心而论,乘内河航船对他来讲还是一桩新鲜事,赵无咎隐隐觉得挺兴奋的。
当桅杆上的船帆升起,进鲜船的船头也竖起一根竹竿,竹竿上挂出一条杏黄色的旗幌,上书:“奉少府监进鲜回避”。这意味着,这艘船拥有最高漕运通行权,一旦遇到淤塞,其它船只都必须要主动为其腾让。
说来也怪,就好像是算准了时间一般,当船帆升起的瞬间,码头上就突然起了一阵东南风。
趁着这股风力,进鲜船随之便滑入了干流。甲板上的赵无咎凭栏远眺,看着远处天边的云彩,不由得击节而歌道:“好风凭借力,送我步青云!”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直抒胸臆的有感而发,竟然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彩!”
忙活完一应事务,纲首张老大正端着个牛皮酒囊在甲板上饮酒,一听到赵无咎吟诵,不由得眼前一亮,随即便开口喝彩。
之前那几名骑着骏马登船的锦衣华服少年人,听了这句话,竟然也凑了过来。
“兄台,此行是否为前往洛京释褐为官?不知阁下府上是何方名门,还望不吝赐教。”
那些少年人之中的为首者,向赵无咎一抱拳,行了个半礼道:“在下新政鲜于氏,鲜于叔明。”
一听这少年人自报家门,赵无咎还没什么感觉。反而是那个原本斜卧在甲板堆叠的麻包上,放荡不羁饮酒作乐的纲首张老大,登时便从麻包上一跃而下,将酒囊扔到一边,连鞋履都没趿拉好就趋步近前。
“新政鲜于氏的小郎君,可问一句,您与那京兆尹鲜于仲通大人可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