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脚步橐橐,一个高大的身影也走了这间厅堂。
赵无咎低头看了眼倚靠一根椽子,勉强立着的郑二虎,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古人诚不我欺。虎爷,您说对也不对?”
刚刚逃得一死,郑二虎心下骇然不已。不过,当用仅剩的一只眼球看到衙门捕手所配的、成对铁尺中的另外一把,此时还好好地挂在赵无咎腰间——看样子不像也要对他下手……
郑二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连点头道:“啊,对、对、对,差爷您说得都对。”
就现在这局面,哪怕赵无咎命令他给自己舔沟子,他也得去含口蜜水,笑脸相对。
“虎爷,您把心搁肚子里,我们的人也是在盯着这个章鼠儿,不是在针对你。
我只是跑得快,赶在了前头,后面六叔和三哥他们都跟着呢,说话就到。
昨天这人闹出来不少动静,翟叔给你家冯老爷面子把他放了,结果他却跑去鬼市,惹得那个袁爷掣刀杀了好几个你们二马帮的人。
他章鼠儿借此脱了身,可倒霉的却是我们一帮弟兄。
夜半三更,当值巡街遇到这种见血的破事儿,沾染了晦气不说,还被人家吆喝去处理了那些死肉。
您说,这人可气不可气?”
赵无咎一边说着话,一边缓步走到倒在矮榻上的章鼠儿旁边,看着这人脸上的脱落的那层蜡壳。
“怪不得好几拨人都差点跟丢了他,原来这只土耗子居然还有易容的手艺傍身。
怪哉,怪哉。
你们不都是二马帮的‘孔方兄’吗,你难不成之前也不知道他有这一手本事?”
郑二虎虽然因为被刺瞎了只眼睛,所以疼得都快要把后槽牙给咬断了。但此时赵无咎在问他话,他也不敢不作回答。
他咬着牙,忍痛说道:“好叫小郎君知晓。章鼠儿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可也就仅仅是一点罢了。
这只土耗子平日挖坟掘墓的事情没少干。从那些坟冢之中,除了被其刨出来的财货之外,听人说他还在有些墓主人的陪葬物里面寻得过一些竹简、布帛之类的陪葬品。
这些东西上面,可能还写了些墓主人的生平,又或者家传技艺的文字。他这手用蜡壳易容的手艺,十有八九就是从不知哪个坟包里偷学来的。
这土耗子因为会的东西挺杂的,懂得也不少,平时也因此比较得我家老爷的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