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朝早就猜到,视若无睹的放下了帘子,坐在了一侧。
裴淮止合上了手里的扇子,隐隐像是憋着一股子愠怒,“你但凡让他再走晚点,我可能真的会下轿抹了他的脖子。”
林挽朝笑:“裴大人做事何时这么冲动了?”
“对当朝帝师图谋不轨,我可以宰了他一百次。”
“你尽可以宰他一千次,可云昌就这么一个储君。”
“我的帝师大人,你如今说话只像个权臣,丝毫不为我考虑啊?”
林挽朝挑眉,有些好奇:“哦?如何才是为你考虑?”
“旁的男子对你怀有这样那样的心思,你却只考虑两国之间?一点都不宽慰宽慰……”他避开目光,沉默片刻才开口:“我的心思。”
“你的心思?”
“我会吃醋。”他抬眼看她,"不管是你陪他逛什么市井,还是刚刚在与他谈论两国之事,我都会吃醋。"
林挽朝微愣。
裴淮止是第一次,这样坦率的说,他会吃醋。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林挽朝失笑,裴淮止听见笑声抬起头来,皱起了眉头。
“笑什么?很好笑么……”
没说完,他整个人便猛的僵住。
林挽朝凑上来,轻轻地在他唇角落下了一个吻。
蜻蜓点水。
“裴大人,这样的,可还满意?”
她说的极慢,语调清冽温柔。
裴淮止错愕的低下头,目光闪躲,“你……你怎么总是……突然……”
林挽朝淡定的移开了身体,重新端坐在了位置上,淡淡的道:"这是对你,对其他人,都没有。”
裴淮止的心口仿佛被这句话狠狠撞击了一下,连忙收敛心神,不动声色。
他想,这样的感觉,可不好忍。
马车缓缓行驶,林挽朝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转过头来,正色问道:"方才你在宫外可瞧见他们卸下来的木料?"
裴淮止摸了摸发烫的脸,回想道:“是有,云昌进贡来的。水灾过后,京都城不少房屋或多或少都受了损伤,寻常人家或可用松木杨木修缮加固,可庙宇宫殿,甚至是城外兵马驻扎之地的帅营都需用更为坚韧的云杉木,而云昌特产雪岭云杉。”
“如今可供修缮的云杉木短缺,云昌此番进贡的确是解了燃眉之急。我方才也仔细看过,那的确是云杉木,只是……”
“如何?”
“颜色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