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案子如何了?”
林挽朝说道:“江南与此事有关系的人,都被处理了,盐庄下面的商贩且不说老不老实,恐怕对实情知道的也不多,一个一个问起来怕是很麻烦。”
“江南被处理了,那其他地方呢?”
“京都?”林挽朝以为裴淮止是说工部、户部,她垂下眸,说道:“可与罪后有关之人早已被斩首了。”
“不止。”
裴淮止白色薄纱下唇角扬起,说:“盐铁都是官府严禁的东西,若是想要将其运出江南都是很难,更何况,是走私到边疆?工部户部查无对证,可对这沿路的巡抚、监察、屯长、守门、城官……阿梨,这许多道沿路关卡,难道都没见过如此大量的私盐转运?你尽管查,若是他们不承认,那便治一个玩忽职守之罪。而后,不管那些叶家底下的盐商是否老实本分,这一旦查起来,他们自然也就会猜到,叶家的官印就在你手里,这时,不老实的自然会跳出来。”
林挽朝明白了,她问:“将这事越闹越大,掺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是么?”
“是。”
林挽朝知晓,裴淮止这个人做事,从来就不是悄无声息的风格,乃是嚣张跋扈,大动干戈,鸡犬不宁。
林挽朝应声,这一次,她也可以好好过个瘾。
烛火微晃,窗外印着二人朦胧的身影。
——
翌日,林挽朝便向裴舟白请命。
“既然叶家之案无人肯作证,那微臣便想要将从江南到边疆一路向西的官道都查一遍,若是各路巡抚、司路都未见过叶家转运私盐,要么,就是他们玩忽职守,要么,就是叶家走私之罪乃是诬陷。”
“若是他们承认了呢?”
林挽朝冷笑了笑:“眼睁睁看着私盐从眼前运走,不更说明他们渎职么?”
“这样多的人,不好查。”裴舟白不解:“况且,如此大动干戈的重查叶家之案,恐怕所有人都会猜到官印已经到了我们手里。”
虽然十一还活着的事情知情者甚少,但官印可谓是人尽皆知。
“要的就是这样,想要让叶家官印重新运转江南各大盐庄,那就一定要确保江南叶家平反,会有人比我们还着急。”
“查这么多人,原来只是醉翁之意。”裴舟白笑了笑:“这是你昨夜探究出来的?”
林挽朝摇了摇头:“是裴淮止告诉我的。”
裴舟白一怔,笑容一点点凝沉几分,他问:“他醒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