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勇起身去给她倒了杯凉开水,她伸手接了过来,浅浅地抿了一口,轻叹道:“韩家现在也算是儿女成群,三代同堂。老韩啊,你知道崔洁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她自己一直还有愿望没有实现吗?”
韩勇皱起眉头,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她放下水杯,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当年舞蹈团所有成员的合影。那时候崔洁还是领舞,所以站在队伍的正中间,笑靥如花。
“那时候的崔洁,真年轻,真好看。”廖艳梅举着照片,感慨不已,“老韩,说实在的,那时候真就没一个人觉得你配得上崔洁,觉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韩勇不明白自己今天听了这话,不仅生气,反而还有些洋洋得意。廖艳梅也笑了起来:“没办法,你这个人就是鬼点子多。现在不是常有人说嘛,好女孩都喜欢坏男人。你这个人,当年就是坏男人的典型代表。崔洁啊,就是上了你的当,把自己一辈子都给搭进去了。”
韩勇被她说得心花怒放,但反驳道:“崔洁跟着我也没受多大罪呀,不信你问问她……”他这话还没说完,发现自己失言,立即便收了声。
“受没受罪只有她自己知道。”廖艳梅说这话时,又想起那天看到崔洁独自带着俩孩子在街上艰难行走的情景。韩勇问她:“你说崔洁有跳舞的梦想,这个我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她跳舞确实好看,当时也正是因为看她跳舞,我才被迷上的。可人要吃饭,要结婚生子,跳舞又没钱,可以让她不吃不喝吗?”
“老韩,你这话我怎么就这么不爱听呢?”廖艳梅抬高了音量,“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成天去麻将馆混日子?”韩勇脱口而出:“你不说了嘛,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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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崔洁一样,做了一辈子家庭主妇,现在年纪大了,儿女都不在身边,每天就是做做饭,有空了去跳跳舞,跟一群老姐妹拉拉家常,这又怎么了嘛。”廖艳梅叮嘱他,“崔洁离家出走,可能就是因为你对她太苛刻了。等她回来后,你不能这么往死里管她,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什么吧。”
“我……”韩勇还想狡辩,廖艳梅打断了他:“这个事就不说了。还有个事你应该也不知道吧。”
这事还得从廖艳梅那次在街上偶然遇见崔洁时说起。原来,崔洁那次去镇上,是打算去新开的菜市场租个摊位做生意。
“我不知道崔洁后来到底做没做成,但是过了好久,我去那个市场买菜时,特意去找了一圈,也找人打听过了,都不知道她。”廖艳梅回忆道,“她跟我说,当年被裁员后,本来就打算做点小本生意,那也算是她的一个愿望吧,可不知道后来怎么就没做成。你知道吧?”
韩勇脑子里慢慢浮现出那个画面,崔洁跟他商量出去租个摊位做生意的事,但被他拒绝。
“做生意?做什么生意?”韩勇顿时火冒三丈,“我的工资养不起你跟孩子吗?好好在家待着,管好孩子,管好一日三餐就够了。”
崔洁还想争取一下:“你放心吧,我做生意绝不耽误家里的事。”韩勇却说:“那也不行。你嫁给了我韩勇,就得在家里好好待着,卖什么菜?丢人现眼。要是被人知道,那还不得笑话我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
廖艳梅见他半天不吱声,又重复道:“这人上了年纪,转眼各奔东西,想做点什么就让她去做吧。人生苦短啊,一辈子睁眼闭眼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