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程顺着村长指的路往前走，穿过整个村庄，来到了村尾。

村长说，沿着脚下的路继续往前走，就能上山了。

北方的冬季，山是光秃秃的一片。

毫无生机。

一片沉寂。

王妮儿之墓，几个字，透过一人多高的枯草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越是靠近，沈易程的心越是沉重。

所有关于妈妈的记忆全都停留在他曾经以为的那个梦里。

只是，没想到，原来那个困扰他多年的梦竟然是血淋淋的真事。

那一下接着一下朝着头部的重击，该有多疼啊？

现在这个女人就埋在这个地下。

沈易程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尘土飞起。

“妈！儿子不孝！”

其实，当时在M国的时候，当他得知妈妈是被魏强和柳春梅两个人害死的时候。

他曾动过杀念。

被一旁的白芷死死按住了。

他为了她，也不能做冲动的事。

现在恶人都得到了恶报，可不是他亲手报的仇，他内心有些许的愧疚。

他觉得对不起妈妈。

这个给了他生命的人。

一声“妈”，直接击中了蹲在草丛中的王妮儿的心。

她好久没有来山上了，突然想来看看。

她是从另外一个方向来的，可还没等她走近呢。

一个身影扑通便跪到了地上。

他叫她妈？

他对着她的坟墓叫妈？

王妮儿的手指按在地上，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

手指骨节弯曲，骨节发白。

就快撑不住了。

她现在不能突然冲出去，会吓到孩子的。

她不能。

模糊的双眸，仔细辨认着跪在地上的人的模样。

看清楚后，大为震惊，沈易程？

这会儿山上走下来一个扛着柴的老爷爷，见到沈易程跪在地上喊妈妈。

又是跪又是磕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