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秒钟,血腥味夹杂着温热的液体从口中涌上来,却又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没人知晓,那不足半个小时的监控视频,钟意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一遍又一遍自虐般,循环播放了一整晚...
只知道,显少求陆家帮忙的他,在第二天清晨,满眼血丝的敲响了陆桥的公寓门...
饶是早有准备的陆桥,也没想到,向来极为重视自己外形的钟意,会在小黑心团子走的第二天,就将平日里爱护有加的头发推掉,剪了一个简单的中式寸头...
本就五官立体的他更显英挺,少了几分往日的温润,多了几分雅痞...
片刻过后,说明来意的钟意,在陆桥的安排下,拎着一根手腕粗的铁棍,直接去了地牢...
见到被蒙着双眼捆在凳子上的兰烨,他发了疯般,一下一下敲断了,那双给兰溪受尽屈辱的腿,以及六根肋骨和双臂...
其实,钟意最想敲碎的还是他的脑袋,但深知不可为,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国首富的儿子,不出一周M国的相关领导,便会前来商谈...
简单地说,受伤可以,但死不行...
而明显出气多进气少的兰烨,在晕死与疼醒间反复徘徊,直到失去意识后,才被早就等候在外的医生,抬去隔壁抢救...
当天,在国外陪父母的徐白,听闻兰溪不得不回M国的事,马不停蹄的带着沈之连夜赶了回来,看着只剩下钟意一个人的家,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看似抱怨的话,却句句夹着不舍:
“没良心的小卷毛,都不知道提前打个招呼嘛,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回去了,我真是白给他背了那么多的锅…”
话音未落,他将一罐打开的啤酒推到钟意面前,声音里夹杂着啜泣:
“来,喝,我陪你喝…”
任谁都知道,兰溪的离开,最为难过的一定会是钟意,有些话说出来显得矫情,而且也没什么意义,作为兄弟他们,能做的就是陪他疯,任他发泄压抑在心底的情绪...
提起自家崽崽,钟意的胸口依旧痛的喘不过气来,他难过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然恢复了清明,出口的话不紧不慢:
“我答应了崽崽,他不在的时间里,滴酒不沾...”
徐白没在强求,自顾自的嘟囔着,要和沈之住这里陪他过年…
最后被忍无可忍的钟意,连人带酒一起丢了出去,耳根子才算清静…
烟花璀璨的除夕,一轮明月高悬于夜空,散落在周围的点点星光,仿若染上了淡淡忧伤...
终究是钟意一个人过了年,守了岁...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
公司的业绩蒸蒸日上,但他却再也没有兰溪的消息,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每逢金秋时分,葡萄架上依旧缀满了熟透的葡萄,但下面的那架秋千,却再也没人枕在钟意的腿上,仰望璀璨的星空...
就这样…
他独自一个人…
守着一个不肯换锁的家…
凭着一个没有归期的承诺...
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