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客厅内,除了兰烨的掌声以及口哨声,便只余兰溪跪在地上前行的摩擦声…
短短的十几秒,在秦姝看来,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恰逢此时,手机铃声响起,兰烨的神色明显恭敬了起来,出口的话也带着谦逊的讨好:
“父亲...”
电话另一端的兰纪山,明显多了几分不耐,对于这个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儿子满是厌恶,出口的话也尽是上位者的姿态:
“谁让你擅作主张挟持钟意的,让你弟弟接电话...”
兰烨张了张嘴,想说‘不是你让我请钟意过来的吗?’但却在恍然间醒悟过来,他父亲从始至终也没说过,用何种办法“请”,所有的事情,不过是自己依照他平日里的做事风格,臆想出来的...
思及此,眼神晦暗的收回了搭在茶几上的脚,不偏不倚的踩在兰溪的小腿上,俯身凑近他耳边的刹那,手机抵在了另一侧耳朵上,声音极低的开口:
“喏,父亲电话,想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否则...”
他指了指关着钟意的卧室,手在脖颈处划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兰溪的视线,缓缓的落在卧室的门上,出口的话异常淡漠:
“父亲...”
坐在办公桌前的兰纪山,看着电脑屏幕上兰溪跪在地上的画面,屈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语气里尽是无奈妥协,但面上却多了一抹嘲讽:
“听保镖说,你二哥绑了钟意胁迫你,这次他的确过分了,也怪我没说清楚,没料到这个孽障会...”
他顿了一下,声音似乎苍老了几分:
“算了,不说他了,回来后,我会给你个交代...”
仅仅两句话,他便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了个干净...
兰溪微敛了眼睑没说话,不过兰纪山也没在意,看似劝导商量的话,但却句句裹挟着威胁:
“十年了,你也该回来了...”
“现在父亲老了,即便想护着你,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如果哪天你大哥掌权了,你觉得他第一个除掉的,会不会是你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出继承人。”
“退一万步说,即便你能与他斗个势均力敌,那其他人呢,例如你在国内的朋友,你妈妈,还有你最在意的那个人...”
“就算陆家能护着钟意,但你能确保在利益面前,他们还能一如既往的护着他吗?或者说,护得住他吗?”
他轻叹了一口气,继续扮演着一位慈父,恩威并施的宽慰劝诫:
“兰溪,你要知道人性在利益仕途面前,往往是最不值得一提的,这一点,作为坎贝尔家族的一员,你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话音未落之际,兰溪深深的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钟意,紧抿的薄唇终是出了声,那没有起伏的语调,仿若提线木偶般,任人宰割:
“一切听父亲安排。”
得到答复的兰纪山,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声音里难得的多了几分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