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吴谌点头。“但自大楚立国以来,青城的剑主们便没有握住过蓬莱剑,你知道原因吗?”
“因为...程圣人?”
“很聪明。程圣人不相信青城,选择把气运之剑留给了皇室。”
“但他为什么不相信呢?”
吴谌静静看着他:“因为蓬莱剑是儒圣交给青城的,剑主之位也是他与青城合力铸造的。”
“呃?”
陈半鲤一时没想明白。
吴谌嘴角挑起一抹讥讽笑意:“你觉得程圣人为什么要堵住儒家一脉的大门?”
“为什么开国太祖不惜千夫所指,也要掀起那场焚书大会?”
陈半鲤突然遍体生寒。
“与其说程圣人是个文人,倒不如说他是个野心家。他想...取而代之。”
简单的四个字。
却是宏大到无法想象的壮阔。
他要取代的是人族立国以来奉行数千年的儒家文明!
这是改天换日都不足以形容的蓝图,如果实现,他将压过历史上一切帝王、一切伟人,哪怕儒圣也只能与他分庭抗礼!
“但很显然,他失败了。寒山书院的书生们仍然读着儒家书,大楚虽然明面上奉行的是程圣人的理学,但只要读过几本书的人都知道,这一套的内核还是儒家。”
“这才是真相,一切的真相。”
“为什么姜煜要杀你,为什么白青要保护你。”
“不是因为陈清玄,也不是因为白数。”
“只是因为,只有你才有可能以剑主之姿重新握住蓬莱剑。”
“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只有你。”
“为什么?”
吴谌没有回答。
但陈半鲤已经明白了许多,他也明白吴谌不会再往下讲了,于是站起身来,行礼道:“多谢吴院长告知。”
吴谌笑着点头。
在准备离开的时候,陈半鲤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为什么沧溟剑会出现在剑阁呢?”
吴谌笑笑,对着他举了举茶杯。
陈半鲤认为自己明白了,再次行礼后,转身,推开了门。
看着那一袭白衣消失在视野里,吴谌这才吐出一口气,脸上挂起一个有些奇怪的笑:“你以为为什么姜煜要一直追杀你父亲?”
“你们父子俩的家事,到最后却闹得这么大,真是搞笑。”
“说起来潘宫也真是个妙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摆在剑阁,这大概就是灯下黑的道理?”
他苦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