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跟上前来,武松扭头怒目而视。
“你这女子好不识相,我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物,难道不怕我?”
那女子又可怜兮兮地瞅着他:“小女子无路可走,可否随同壮士离开这儿,寻一个好地方便与壮士告别。”
武松见她说的在理,便不好发作,自顾自走着。那女子也是听话,只是自顾自跟在后面。
两人正要出庵,门口突然闯进一条黑漆漆的大汉。
那大汉身高九尺,使一口沉重的禅杖,禅杖两头尖如蛇头,月光下白惨惨的。
大汉笑着进来,见到武松两人,脸色一沉,又见到地上倒着的那道人,怒上眉梢。
“哪里来的奸贼,竟敢坏我师弟性命!”
说话间,禅杖已当头劈下。
武松方才一战,气力已耗了三成。此刻陡然遇敌,登时束手束脚,只有连连闪躲的份。
那大汉越战越勇,禅杖使得密不透风,好在武松已拔出戒刀,双刀齐上,暂时抵住禅杖。
但武松也是有苦自知,那大汉的气力比之道人更胜一筹,若不能出奇得胜,这般打下去,终究要吃亏。
“好个男子,竟能与我走地蛇朱和尚斗上三十招,定是江湖有数的高手,你叫什么名?”
“你去问景阳冈的老虎便知道了!”
武松右手挥刀进攻,左手以刀挑着人骨数珠朝大汉打去。大汉只得挥杖抵挡,武松寻个破绽,斜砍一刀,将那大汉右臂砍了下来。
大汉惨叫一声,连退几步,摇着独手道:“好汉饶命,小人知错了。”
武松暴喝一声,“那就快滚!”
“是,是。”
大汉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忽得又扭过头将一把禅杖掷向武松胸口。
武松没想到会有这变数,一愣间禅杖已飞来,躲避不得。
“武大哥!”
那女子忽然挡在武松身前,被那禅杖一下就贯穿了胸肺。禅杖去势虽缓,仍带着女子向武松撞来。
武松一手握住杖身,一手扶住女子。那大汉又卸下大门的门板朝武松砸来。
武松怒喝一声,弃了双刀,抡拳迎上。
两人杀的昏天黑地,四野惊惶,最后大汉被武松一拳打碎下巴,又一脚踢中心窝,跌到庵门口,口里只是有出气没进气。
武松缓缓将那女子放倒在地,正不知该不该拔出禅杖,那女子脸带微笑,气若游丝。
“武大哥,我张惠心能得你一悲,这辈子也足了。愿大哥寻得一个安身立命的好去处,少受些苦。”
说完便低了头,垂了手,长眠去了。
“你是个好女子,不能与这些贼男子死在一起。”
武松捡起骨珠和戒刀,又抱着女子走出庵外,回头见那大汉已死,便一把火丢去,烧了这坟庵。随后抱起女子又走出老远,寻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之安葬了。
山岭上火光仍未熄灭,武松望着女子的孤坟拜了一拜,随后迎着寒风,再次走向茫茫天地。
天地之大,总会有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