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将炉子摆好，点了香，与初月蹲在河边一起烧起了纸钱。

“看不出来，你胆子挺大的。”

季随将折好的纸钱，扔进炉中，火焰倒映在他的瞳孔中，多了几分温柔，“算不上，只是想到它们生前都是人，也没什么好怕了。”

确实。

初月突然想起一句话，你害怕的鬼，都是别人朝思暮想，再也见不到的人。

轻风拂过江面，吹散了夏日的灼热，带来了几分清凉。

季随看不见，但他有种感觉，它们来了。

他不由看向初月，好几次欲言又止。

如季随猜想的那般，它们的确来了。

一共来了三只鬼，两男一女，女的看上去三十多岁，样子有些邋遢，一头齐肩卷发，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紧身裤，叫上穿着拖鞋，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男的一个年纪有些大，约莫五六十，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上去有几分像业界精英。

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才三四岁。

三只鬼似乎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大餐了，遇到一些祭祀的节日，也会有人烧纸钱，但那都是有名有姓的，它们也不敢去吃。

初月买的都是最好的香，那三只鬼闻着味道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啊！好香啊！”

它们蹲在炉子面前，贪婪地享受着。

初月也没打搅它们，等它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才开口，“这里就你们三个吗？”

三只鬼有些怔愣。

女鬼：“她在跟我们说话？”

老鬼：“应该不是，她又看不见我们。”

初月一本正经的纠正：“我看得见，我就是在跟你们说话。”

“……”

气氛瞬间僵硬。

三只鬼对视了一眼，犹豫着是要跑呢？还是吓人再跑？

很显然，不管是哪个都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