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叹了口气,“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身为承玄宗内门弟子,有资格携带一位仆从,我有想过让你以我仆从的身份随我上山避祸,然而如此一来,你与我的捆绑就更深了,这次我犯的事有一点点大。所以长远看,随我上山只能避一时之祸,以后这个仆从身份会让你的处境更为不利。”
听到可以上燕归山生活,张顺颇为意动,但许念后面的话又让他陷入茫然,心道:“这么严重…所以许公子到底犯了多大的事啊?”
他不敢深想,把脖子一横,鼓起勇气道:“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请动手吧!”
许念目露惭愧,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瓷瓶,递给张顺,道:“我动手会掌握分寸,让你右手可以行动,待会你得靠这只手爬着回家,记得逢人便说我的坏话,只管怎么难听怎么说,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张顺接过瓷瓶放好,哆哆嗦嗦地称是,心道:“这个铁公鸡都要给我打成残废了,我骂你还能有心理负担?说的是人话么!”
他随即好奇道:“许公子给我的是什么?”
“几粒丹药。”许念道:“三粒褐色丹药是疗伤所用,等风波过去,你可取出服食,一粒便可大增血气,造血疗伤。除此外,其中还有一粒拇指大小,三色共呈的丹药…服食之后,可以延寿近二十载。”
剑灵啧啧传音道:“这么大方,裤腰带都勒紧过日子了,丹药还说送就送?朝露丹不过炼了九粒,这就送出去一粒了,念哥儿不如改个名,叫做善财童子罢。”
张顺也听过这般丹药的神奇,大吃一惊,连忙拿出瓷瓶看了又看,极为宝贝地放回怀中,甚至扯下衣角,给瓷瓶包裹严实。
“挨一顿打,便得到了这些宝贝东西…”他满怀感激地望着许念,“可以打重一点,我把握得住!”
许念上前两步,他个子不低,张顺比他矮大半个脑袋,只好眼巴巴仰头望着他。
张顺闻着许念身上的血腥味,心脏突突乱跳:“好多血…我恐怕未必能把握住,许公子万一失手将我打死怎么办?”
朝阳正好。
许念逆着阳光,看不清面容,一双眼睛却那样清晰干净,目中的惭愧与不忍都被张顺望见。
这一刻,张顺想到了自己近些年做的那些牙郎生意,绞尽脑汁地拉拢有钱有势的老爷们去参加地下赌坊的困兽局。他知道困兽局的黑暗,他没有直接参与过,因此便并不觉得自己不是好人,只是为了谋求生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