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尹为官多年,眼看这群锦衣卫跟着吕小伟,一同来到自己的应天府衙,知道他们可能有其他密事,所以严府尹虽然心中不喜,但脸上没有丝毫露出,安排手下奉上茶水后,就以公务在身的名义,识趣的离开。

吕小伟看着旁边蒙头喝水,却一言不发的刘同知,心中越发的烦躁,毕竟这几天的丧事,让吕小伟注入的大量的精力,虽然不至于像常人那样累倒,但是吕小伟如今的心思,还要放在追查李师爷他们遇害的真凶。

所以吕小伟率先开口道:“刘大人,你这次来应天府,不仅仅是来带着内阁的问候,来吊唁本官的家人吧?”

听到家人两个字,刘同知诧异的抬起头,看见吕小伟一脸的认真,这才明白内阁那些人的高明之处,看来在旁人口中可有可无的师爷,早已经在这位吕大人心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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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吕小伟已经开门见山,刘同知也不能再装傻,毕竟官都做到了三品,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可是,刘同知依然没有开口,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吕小伟身后的张虎和怜烟,意思很明确,后面的这些谈话,属于机密一类,应该是他和吕小伟之间单独交谈。

张虎和怜烟对视一眼,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见吕小伟抬手阻止,“不必了,他们两个不但是本官的助手,如今也是本官在这世上仅剩的家人,本官所有的事不需要背着他们两个,刘大人直言无妨。”

张虎刚刚迈出的步子,被吕小伟制止后,心中刚刚升起一股感激,自己也并不是非要听什么秘密,只是在那个刘同知面前,吕大人能够留下自己,无异于是向外界表明,自己是吕大人的心腹。

可让张虎万万没想到的是,吕小伟居然直言不讳的说,自己这个大老粗武官,居然是他的家人,而且还是在世上仅剩的,听到这里,张虎这个大男人的眼眶,当即就红了,只是为了吕大人的面子,这才强忍着没有落泪。

反观怜烟,听到家人的时候,反应就小了很多,毕竟这么几年来,私底下,自己都是以义兄称呼吕小伟,而自从那次路过家乡,怜烟自己改名为吕怜烟的时候,早已经把吕小伟当做自己唯一的家人。

只是想到,眼前的这个刘同知还想让自己退场,没想到遭受了义兄的拒绝,怜烟就示威似的扬起了小脸,满脸得意的看着刘同知。

眼看吕小伟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刘同知也不再坚持,当即起身,从怀中拿出一份黄色丝绸卷轴,朗声道:“有密旨,八府巡抚吕小伟接旨。”

这一幕,和当初抓获田如烟之时,锦衣卫和代王府侍卫,在清闲雅叙门口对峙,刘大明在马车中拿出皇上密旨的情景一模一样。

虽然还没有听到圣旨的内容,但是吕小伟推测,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皇上不许自己过问涉及玉佩的案子,毕竟这里面牵扯到很多的皇家秘闻,更是涉及靖难之役,和他们永乐大帝一脉得位的问题。

而另一种的可能性较小,就是皇帝委派自己,全权调查玉佩案以及后面涉及的所有黄家余孽,而不像上次一样,仅仅是让自己作为刘大明的参谋。

只是,如今的吕小伟,早已下定决心,要查明李师爷他们死亡的真相,并亲手抓住所有真凶,给他们报仇,假如接了圣旨,不许自己查案,那不是显得被动了吗?

想到这里,吕小伟决定放手一搏:“请问刘大人,这封密旨,是经过内阁票拟后的圣旨,还是中旨?”

虽说文官中,有类似海瑞那等硬骨头的千古名臣,有可能会封驳皇帝的中旨,但那在大吕王朝几百年的历史中,也都是屈指可数,毕竟封驳制度起源于两汉,经过魏晋南北朝的发展演进,在隋唐宋大放异彩,尤其是唐朝成为封驳制度最完备、执行最得力的时期。

而元明清时代,封驳逐步走向式微,直到清的时候,根本就是一帮奴才在做官而已,就连那些大臣的自称都是以奴才为荣,哪里还有封驳的勇气,所以几百年中,竟然没有过一次封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