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上次进宫,宁帝借口不见,便是有意躲着她,但现在太子被废已成定局,且淑宁长公主也一同进了宫,宁帝没有不见的理由。
“长公主殿下,小郡主,陛下请二位进去。”
淑宁长公主目露担忧的看了一眼叶蓁蓁,她松开牵着叶蓁蓁的手,还是摇了摇头。
“本宫去后殿坐坐,等会过去。”
张德胜心领神会,主动牵引叶蓁蓁朝着书房走去。
“郡主,陛下在里面等您了。”
书房的门在这一刻被缓缓推开,叶蓁蓁最先闻到的,是凝神静心的檀香,宁帝背着身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舅舅…”
叶蓁蓁哑声开口,行了个拜礼。
“蓁蓁啊,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宁帝转过身,眼下的乌青是遮掩不住的明显,或许近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这位独当一面的帝王也会觉得倦怠了。
“舅舅,太子哥哥放那些难民进京之时,已经仔细的排查过了,流匪即便混进来,也一定是有旁人接应,在背后作梗,目的就是为了兴风作浪。”
“还有,太子哥哥之所以自焚于东宫,并非对任何人心怀不满,他的心性您是再了解不过的,放进了那些流匪,即便不是他的过错,他也依然会心怀愧疚。”
“这些年来,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他或许早已心存死志,只是在此刻终于扛不住了。”
“舅舅,蓁蓁不是来与您互相为难的,太子哥哥陪着我一起长大,我只想看着他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
宁帝从头到尾没有反驳一句,他指尖轻轻叩着桌面,时而坐下,时而站起,似有思考,也似有不赞同之意。
“你能看出来的事情,朕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宁帝转头,叹了口气,也是恨铁不成钢。
“太子心软,不堪为储君人选,皇后在太子背后做了多少,朕难道不知道吗?他空有一肚子的好心肠,却无一点杀伐果决的帝王气概,朕要如何才能放心把江山交给他。”
“私收礼银,不管真假,百官已经认定他有过错,流匪进京,屠杀百姓,民怨已然起了,朝堂之上,百官弹劾,东宫自焚,却无一人为他喊冤辩白,将不孝的帽子死死的扣在他脑袋上!”
“好心肠,就换来这么个下场,成王败寇,朕不止是父亲,还是帝王,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一桩桩,一件件,便是无法善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