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在青石板上留下了一滩滩的水渍，往日压抑的长街此刻被烟雨彻底覆盖，更添孤寂清冷之感。

沈厌目送着兄妹二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宫门处，而他撑伞站在原地，直到很久，才缓缓转身离去。

叶蓁蓁这一路上，基本都是被沈厌和叶时清格外眷顾的，可即便伞再向她倾斜，上车的时候，她还是免不了被淋湿了一些。

“快擦擦。”叶时清笑着给叶蓁蓁递上手帕，他的一边肩膀和衣袖已然被淋湿了，此刻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水。

“你今日，怎得和沈厌走在一起，往常你们不是不熟吗？”

叶时清状似无意，仿若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听他提起，叶蓁蓁只要一想起这个事就觉得头疼，她接过霜降递来的热茶，语速都快了几分。

“快别说了，我也不知道这个沈厌脑子里都是怎么想的，他平时看上去就不太正常，谁成想他今天竟然展露出对我有意思的想法，我可真的是······”

“你说什么？”叶时清突然出声打断了叶蓁蓁的话，他眉目间的笑意陡然消散：“他今日可对你孟浪了？”

叶蓁蓁眨了眨眼：“那倒没有。”

“他就是和我说了一些听上去很似是而非的话，其实我觉得，他未必是真的喜欢，只是错觉罢了。”

叶时清的脸色没好看到哪里去，他伸手给叶蓁蓁捋了捋鬓边的发丝，随口问道：“怎么讲。”

叶蓁蓁越说越来劲：“他幼时过得不大顺遂，我常常在宫中走动，偶尔也会瞧见，便帮了他一把。”

“你也知道，沈厌日子过得苦，所以很容易就会产生一种我很特殊，我不一样的错觉，但其实如果不是我，换了个别人来帮他，他也一样会觉得对方很特别。”

叶蓁蓁说的时候，连表情都在努力肯定，看上去倒有几分滑稽，直看的叶时清笑出了声。

“你活的倒是通透，有一个男子向你表露心意，你竟不觉得得意，真是稀奇了。”

叶蓁蓁说了这么一会，茶水也能入口了，她浅浅喝了一口，随后呼出一口浊气。

“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若是换一个可堪接受的人，我兴许还会得意一二。”

叶时清听她这话，却只觉得有缝可钻。

“那这个可堪接受的人是谁？”

他会心一击，倒还真让叶蓁蓁撑着下巴想了一下，她倒也不是什么断情绝爱的俗世尼姑，只是宁缺毋滥罢了。

“今日若是惊雪同我这般暗示，说不定我真的不会如此严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