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叶蓁蓁是坐着马车回去的。
到最后,叶时澜也没放下捂着她眼睛的手,叶蓁蓁没看到那小丫鬟殉主的姿态,但她记得,她今年,不过也就是二十出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察言观色的顾闲行看到,原本同叶蓁蓁般沉默许久的叶时澜,突然说话了。
“宁律严明,但并无一条可以定她父亲的罪,你就算在公堂上据理力争,就算和她父亲对簿公堂,最后能够判决的,依然是她自尽。”
霜降也有些担忧的递了一杯凝神静气的茶给叶蓁蓁,虽然攀扯她家郡主,霜降很是不满。
但同为奴仆,今日这事,她看着也颇有几分灼心之感。
“郡主,您喝口茶吧。”
叶蓁蓁稍稍拢了拢心神,接过茶喝了一口,却依旧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叶时澜的话,她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你放心。”
这般没头没尾的话,却突然从叶时澜的口中说出,叶蓁蓁抬头瞥了他一眼,便见他目光流转的同她道:
“我入朝为官,便是为了律法能够公正严明,为了社稷,为了天下,若我今日已经上任,我定会参奏这为官不仁的洛阳知府。”
叶时澜的意思很清楚,也很明白。
他入朝为官,便是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他想给叶蓁蓁吃一剂定心丸,也不想让她去钻了牛角尖。
他怕叶蓁蓁将绣球弃掉这件事归于自己身上,他其实从来都知道,叶蓁蓁嚣张不羁的外表下,有着比任何人都要柔软的内里。
她心软,她念旧,她有自己认定且坚持的理,她是全天下,最别扭,最喜欢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二哥哥。”
叶蓁蓁眼眸轻抬:“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这不是我的错。”
因为她没错,所以她不需要自责,更不需要愧疚,她只是惋惜,也有些感叹。
“我只是在想,若我现在求一道圣旨,会不会有些太过于胜之不武。”
如果现在的宁律和世道定不了他的罪,那么皇权呢?
于是。
今日在牡丹亭观赏牡丹的宁帝,就看见了一个风风火火,跟小刺猬一样明显不开心的叶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