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这次抛中的,是叶蓁蓁。
家仆没能把人带回去,富商也无法和叶蓁蓁一行人言明其中利害,家族兴衰皆全部怪罪于小姐一人身上,逼着自己的女儿自尽谢罪。
万般无奈,小姐悬梁自尽。
她死的不详,全家上下,无一人为她的死伤心,更没有人为她披麻戴孝,只有这一个陪她多年的丫鬟。
宁律虽从不曾明言,可条条却都在说,子女乃父母心血,生死听之任之,不以杀人罪论之。
那这件事究竟怪谁,又还能怪谁。
丫鬟只能怪叶蓁蓁,为什么接了绣球,也拿到了绣球,却能轻而易举的抛出去,害死了她家小姐。
而叶蓁蓁听后,也只剩下沉默。
知府暴怒无比,桌子拍的震天响,满口都是怨毒之言,责怪丫鬟强行攀扯叶蓁蓁,更害的他没办法和上头的尊贵之人交代。
叶时澜南巡回去,便要到都察院任职,宁律一千三百三十一条,他背的滚瓜烂熟,却没有一条能够定叶蓁蓁的罪,可那小姐死的无辜,他只能与那丫鬟言明。
叶蓁蓁就在一旁,听着叶时澜将宁律条条例例讲给那小丫鬟,听着顾闲行在她耳边不满的抱怨着。
过去的许多年里,叶蓁蓁从未遇见过这样令她憋闷气愤却又无可奈何之事。
“那我家小姐含冤而死,到底是谁的错!”
宁律一千三百三十一条,却无一条能为这死去的小姐鸣一句不平。
这里不是任她横行霸道的盛京城,不是她说的话就是理的叶家,这里只是天下的一角,是这个金玉其外的王朝内里腐烂溃疡的地方。
“你没有错。”
叶蓁蓁忽的开口了:“你为你死去的小姐质问,没有错,我不接绣球,我也没有错。”
对上一身缟素的小丫鬟双眸,叶蓁蓁从里面看到怨毒和不解。
“有错的是她那禽兽不如的畜生,是她的家族,是那满口胡邹的神棍先生。”
叶蓁蓁说的时候,其实是有些无力的,她太清楚固有思维和潜移默化的影响到底有多严重。
就算她在这里,据理力争,试图告诉所有人,即使是父母,也无权决定你的生死,可就算是这样,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