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些吗？”无祸背对着她问道。

“我来的不多，大概七八个的样子……就这些了。”赢槐序道。

无祸点点头，“来了。”

“什么来了？”赢槐序话没说完，瞳孔一缩。

一道拉长的阴影出现。

“自然是我来了。”赢长风驻足在门口，站在阳光之下，而无祸则是身处于黑暗之中。

“你还是来了。”赢长风道。

“我不能不来。”无祸道。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赢长风道。

“我要救的人。”无祸道。

赢长风笑了笑，“云无祸，我可以再给你个机会，就此离开，你不会受伤，这件事也会石沉大海，潜藏于水面之下。”

他偏了偏头，“槐序，我对你已经很让步了，我不会伤你。但这件事，该到此为止了。”

赢槐序眼神复杂，“你才不是对我容忍，你只是把我当做棋子。”

赢长风没有回她的话，转头继续与无祸对峙。

“既然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那么我来隆重介绍一下。”

孩子们害怕的后退至赢槐序身后，无祸凝视着赢长风。

“当年鎏金护国之战，你可知来敌为何人？”

“南诏人与赤邪人。”无祸答道。

“这些人。”赢长风指向他身后。

“便是他们的后代，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的父母是无罪的，最起码，杀过五十个鎏金人。”

“这些孩子是无辜的，十年，这些孩子中，十年之前连话都不会讲。”无祸道。

“当然。”赢长风笑了。

“因为这些人，就是在当初的战场上捡的。”

“可真是奇迹，能有这么多融灵体体质的孩子在这，毕竟，没有这种体质的人，在十年前，就已经全部死了。”赢长风浅笑道。

“命运从未公平，这种体质若是给了对的人，其创造的价值肯定大相径庭。可不要误会，我给他们吃住都是最好的，身为守武，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无祸当然清楚，因为若是生理方面还有所欠佳的话，这些孩子肯定早就死了！

“人的价值不应该像商品一样被衡量，人应该像人一样活着，生命更不能以任何物品来交易！”无祸目光将他盯住。

“呵！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难道没有吃过肉，没有杀过人？”赢长风冷笑一声。

“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鎏金！灵魂受损令人痛不欲生，苦不堪言，不过几个孩子而已，可以救助多少苦痛之人！”

“靠牺牲一群孩子？以少数生命换取多数，便是正义？”无祸道。

“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又懂了什么？！”

“当年鎏金护国之战，锻武司锻剑三万四千五十二柄，折剑两万一千二十八柄，死了锻武师一千二百五十三人！一场天灾，一次人祸，就死了多少人！生命？你跟我说的生命又是什么？！”

“不是的，舅舅，不应该是这样……”

“闭嘴！跟你没关系！”无祸突然道。赢槐序吓了一跳，带着孩子们又后退了几步。

“如今不过几个孩子而已，不止是我，其他的家族，国家，亦是如此，向来如此！”赢长风道。

“向来如此，难道就是对的吗？！”他这一喊听不见愤怒，只听得出悲凉。

“那你又觉得是什么是对的呢？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分对错的问题中，唯有坚持自己的道，才能明见心性。”

无祸一点一点咬紧牙，暗红的发丝垂落，“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会选我的妻子，无论是万人，十万人，百万人，我都会选我的妻子！我只想守护我想守护的人！”

比起晴天，我更需要阳菜，天气什么的，就让它肆虐吧！

他的刀与他共鸣颤抖，似是在庆贺灵魂的蜕变。

也是在许久之后，无祸才明白，龙鸢守的，从来都是自己的种族。

赢长风笑了笑，摸向自己的腰间，一道雪白明亮的白光一闪而过，如星落银河，纨素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柔韧的刀条如风中袖带不断晃动。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

暗炎轰的一声自刀尖燃起，逐渐蔓延至整个刀身。

“如果牺牲孩子的幸福就是正义的话，那么，我便成为击溃正义的邪恶！”无祸抬眸。

“别怕。”赢槐序柔声安抚着惊恐的孩童，但言语中轻微的颤抖却是隐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