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文妈妈闵瑜没有告诉薄文,偷偷的来看他,她看到了薄文和苏子只买来一只甜筒,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薄文是笑着的。
薄文的妈妈闵瑜对妹妹闵钰说:“就是她了。”
闵钰笑着说:“不再帮你儿子挑挑了?”
闵瑜笑了笑:“不挑了。”
说完,轻叹了一声:“她应该救过行儿的命。”
话一出口,闵瑜自己都惊到了自己。是啊,那个盘亘在心底挥之不去的疑问,应该就是事实。那年夏天的一个早晨,她站在阳台上,看着薄文背着双肩包远去的背影,她的心无形中被什么攫取,揪着的疼。及至第二天,她在薄文书桌的台历上发现了“再见”两个字,她瞬间痛彻心扉,台历的每一页都是空白,唯独他离开的这一天写着“再见”两个字,怎能不让她心惊。她以为她永远的失去了他。她疯了似的给夏令营的联系人打电话,得到的回复是:他很好啊,请您放心。她放下电话,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是立刻飞过去吗?万一他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呢?万一他在犹豫不定时看见自己,会不会坚定他离开的决心?如果不去到他的身边,他做了傻事,有谁会及时的救下他?她在百般煎熬、举棋不定中,度日如年。直到十天后,他回来,她似乎被抽了筋骨,一下子就病倒了。但她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神经是崩着的,一刻都没有放松过,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一个女生的电话,问他在不在,她告诉她,他在外公家。女孩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她知道了,他为什么能够回来,久久不能释怀的疑问,也慢慢的清晰,逐渐的有了答案。他义无反顾的奔赴她的时候,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闵钰震惊,但又不好问及姐姐的隐痛,只好说:“那就是她吧。”
闵瑜:“就凭她救过行儿的命这一点,行儿给她当牛做马我都没有怨言,即使我给她当牛做马,我也毫无怨言。”
闵瑜叹了一口气:“更何况,他们这样就是爱情的样子。无论这个女孩是贫穷还是富有,是嫌贫还是爱富,是聪明还是愚钝,我都接受。因为我看见薄文笑了。自从他十四岁回到我们身边,我就没看见他笑过。”
闵钰装作叹气的样子:“看来我这当小姨的该破费啰。”
闵瑜逗她:“要不,我先封个大红包帮你垫上?”
闵钰哈哈大笑:“我看可以啊。”
闵瑜一撇嘴:“不得被你们家秦思瀚笑话死。”
闵钰哈哈大笑,学着秦思瀚的腔调:“闵钰,看你那抠搜的样儿?还能不能干点大事儿了?”
说完,姐妹俩个笑作一团。
姐妹俩个的笑声引起了苏子的注意。
苏子悄悄的对薄文说:“薄文,你看见那两个人没有?”
薄文顺着苏子示意的方向:“怎么了?”
话音未落,他就呆住了。
薄文怎么也没有想到妈妈和小姨会出现在他的家门口。
苏子看他愣怔的样子,问:“怎么了?”
薄文拉着苏子走过去,介绍:“苏子,这是我妈妈闵瑜,这是我小姨闵钰。”又给妈妈闵瑜和小姨闵钰介绍:“苏子,我女朋友。”
苏子礼貌的打招呼:“阿姨好,小姨好。”
闵瑜连忙说:“你好,苏子。”
闵钰打趣:“我们不会就站在这儿说话吧?”
大家都笑了。
薄文说:“那好,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狗窝。”
闵瑜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薄文变了。变得开朗了、大方了、爱笑了。
闵瑜一进屋就说:“我儿子这小窝也太简陋了。这回我得在这多住几天,给你置办一下。闵钰,你看,这是不是应该有个沙发?唉,你看看,餐桌都没有……”
薄文急忙解释:“要那么多东西干嘛,多挤啊。”
苏子则心疼他:心里装着多少负累?连一样多余的物件都不肯请进自己的生活。
苏子去厨房给大家倒水,也只能放在老板台上,四个人两把椅子,苏子让闵瑜姐妹坐下,她去围棋室拿来两把小椅子,和薄文坐了,陪着说话。
闵瑜:“明天我必须去买套沙发。”
薄文拒绝的坚决:“不行,我不需要太多的东西,心塞。”
苏子安抚:“好了,这个话题不说了,我们请阿姨和小姨出去吃吧?”
闵瑜急忙说:“不用了,家里能做饭还是在家里吧。”
薄文说:“也行。我来做吧。”
闵瑜很欣慰,向妹妹炫耀:“看见没,离开我,什么都会了,都会做饭了。长大了吧?”
闵钰也连连附和:“就是,都说孩子上大学就好了,就什么都会了,就什么都不用你了,还真是。”
薄文做了四菜一汤,米饭。
薄文很开心,外婆去世后,小姨就已经和他们不相往来,这次她能够和母亲笑靥如花相携而来,真的让他很感动。他不禁感慨: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能抚平一切创伤和苦痛。他哪里知道母亲闵瑜在体检中查出了乳腺癌,是小姨的同学、闵瑜的同事纪涵偷偷的告诉了小姨闵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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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钰内心是挣扎的、犹豫的,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薄文。告诉他,怕影响他学业;不告诉,又怕病魔给予他们母子的时间不多。当看到薄文开心的笑脸时,她有了一个决绝的决定:不告诉薄文。
是啊,二十多年的人生,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快乐太少了。让那久违的欢乐多一天是一天吧。
作为母亲,闵瑜正式的、认真的和薄文谈了一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