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给陈晨打电话:“你的资金周转情况好些了吗?”
陈晨一愣,苏子说话一向直来直去,应该是“借我的钱该还了”才对。
陈晨无声的一笑:“我让工作人员打你卡里。”
苏子不谦让也不拖泥带水,爽利的说:“好。”
有短暂的沉默,又说:“我收到钱,去找你,当着你的面把欠条销毁了。”
陈晨笑:“这么严肃。”
苏子随即严肃的说:“应该的。就这样,挂了啊。”
陈晨还在找话题、打腹稿,手机的盲音提示他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他轻笑着摇了摇头。
苏子收到陈晨打过来的钱后,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跑到他的学校,当着他的面把欠条销毁了。
苏子:“看好了啊,这是原件,我销毁了啊。”
陈晨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笑了:“你不怕我不还你吗?”
苏子:“你不会这么做。”
陈晨:“为什么?”
苏子:“不为什么。”
她想说,你没有这个胆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犹疑之间,她还真不确定,他会不会那么干。他正在做的、即将做的,不就是恩将仇报的事儿吗?
陈晨递给她一个小盒子:“给,送给你的。”
苏子问:“什么?”
陈晨说:“给你利息你不要,我也就只能给你买个礼物表示一下感谢。”
苏子想,如果不收,显得自己小气;如果收了,她怕陈晨又做他想。进退两难之际,手机响。
苏子急忙接起:“喂,你好。”
钱加蓓弱弱的说:“我不好。”
苏子一听钱加蓓的语气,觉得钱加蓓肯定有事儿。她向陈晨摆了摆手,悄悄的说:“我有事儿,先走了啊。”
说完,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远。
陈晨拿着小小的首饰盒失望的呆愣在原地。
钱加蓓急性阑尾炎手术躺在医院里需要人给她送饭,又不想让她母亲知道,无奈,才给她打了电话。
苏子急急忙忙赶到医院,看着每天活蹦乱跳、张牙舞爪的钱加蓓落寞的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苏子的心不由得疼惜不已。
苏子将吃的、用的放在病床边的小桌子上,坐在病床边的小凳子上,问她:“好点没?还疼不疼?”
钱加蓓没有看苏子的眼睛,抿了抿唇,静静的说:“好多了。”
苏子站起身,拿出带过来的脸盆、毛巾,说:“我去打点热水,给你洗洗脸,然后吃点饭。”
钱加蓓说:“行。”
苏子刚要去接水,又停下来,低声的对她说:“要不要我扶你去个厕所?顺便在水房把脸洗了。”
钱加蓓不想麻烦苏子,又不得不妥协:“也行。”
苏子知道,万事不求人的钱加蓓,面对病痛的那份无助、无奈。
苏子打趣:“我不问你,你是不是打算憋死自己啊?”
钱加蓓笑,又捂着肚子的伤口说:“疼。”
苏子说:“我托着你的脖子,你一只手搂着我的脖子,一只手护着点伤口,我说起,咱俩一起使劲,先坐起来。”
钱加蓓说好。
苏子扶她坐起来,又把腿顺到地上,扶着她站起来。一只手扶着她,又顺便把脸盆拿上。
钱加蓓慢慢的挪动脚步:“麻烦你了。”
苏子扶着她往前走:“从你嘴里说出麻烦两个字,不容易啊。是不是医生下错药了?”
钱加蓓笑。
苏子扶着她往前挪:“一会儿我给林琳打个电话,我们俩倒班吧。”
她知道钱加蓓之所以给自己打电话,她应该是不想让她母亲知道,大概是不喜欢母亲的唠叨吧?
苏子扶着钱加蓓上了厕所,扶她来到水房,让她站好,给她洗了脸,洗了手,又扶她回病房,躺好。
拿出饭菜摆好,一勺一勺的喂她,喂完,又给她拿水漱口。
钱加蓓感慨:“我知道薄文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你了,看不出来,还真是贤妻良母型的。”
苏子笑:“才发现?我,好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