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并没有放弃,仍然继续耐心地劝解道:“孩子,大舅知道这些年你们母女俩过得不容易……”
依兰猛地打断了秀丰的话头,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一直疼爱自己的大舅,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大舅,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您也认为我们需要靠别人的施舍来过日子吗?还有,您现在究竟是站在哪边的呢?”依兰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和不满。
面对依兰的质问,秀丰一时语塞。
他当然明白依兰心中的委屈与愤恨——这么多年来,她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吃尽了苦头;
而如今白建业却想用一张银行卡来打发一切,这让依兰如何能够接受?
可秀丰同时也清楚,这笔钱对于秀米母女来说,也是帮了大忙。
这些年,要不是秀米在自己的饭店工作,要不是有林齐的帮衬,她一个农妇,拿什么供依兰去上海读书?
秀米自己这二十几年来,新衣服都舍不得买一件。
想到这里,秀丰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再次开口劝说起依兰来:“依兰呀,大舅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啊!咱们不能光凭骨气活着,有时候也要学会妥协……”
“大舅,他对我们母女所做的一切,我妈妈原谅他,那是她的事,我,你们就不要再浪费口舌了。”
依兰说着,看也不看林齐和秀丰一眼,拿着她的小背包,穿过饭店直直走向饭店后面那间秀米居住的小屋。
秀丰紧紧握着手中那张银行卡,眼神复杂地与林齐交汇,两人之间弥漫着一丝令人窒息的尴尬氛围。
他无可奈何地微微耸了耸肩,似乎想要用这个动作来缓解此刻的窘迫。
饭后,秀米和艾草静静地坐在厅堂里看着电视,但她们的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而白建业则手持一本书,身旁摆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看似专注于阅读,实则时不时便会抬起头向院子张望一眼,并轻轻抿一口茶,仿佛这样可以平复内心的焦躁不安。
这三个人虽然表面上心不在焉地做着各自的事情,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院门方向,满心期待着林齐驾驶的车辆能够尽快出现在眼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心中愈发焦急难耐,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