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求你。”

萧前川的声音太过沙哑，凌日照险些漏听了去。

一滴泪湿润了那颗小痣，又顺着眼角滑落，最终碎在凌日照的手背上，他才蓦然惊觉。

萧前川哭了！

凌日照的手伸在半空中僵硬着，有些不知所措。

他见过很多人流泪，有小声呜咽，有嚎啕大哭，或痛苦压抑，或歇斯底里。

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萧前川哭。

无声无息，平静得让人难以察觉。

萧前川半阖着眼眸，脸上全是湿痕，表情平淡，连呼吸都清浅得没有一丝波澜。

凌日照的心却碎成了一池涟漪。

他听岚波说过，在人鱼那个副本中，萧前川本来可以靠眼泪轻松通关。但后来萧前川却说，让他哭是这世上最难的事。

凌日照当时也是这么认为。

可如今，他才知道，大错特错。

这世上最难的事，是让萧前川不要哭。

凌日照注意到了一旁的电击器，将它推远。

尽管萧前川面上没有对那东西表现出太过明显的抵触，但凌日照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下意识对那台机器表现出的畏惧。

他们对萧前川用了电刑！

凌日照双手紧握成拳。

作为警校毕业的优秀学员，他清楚电击的伤害性有多大。不仅仅是对身体，还对人的大脑，精神乃至心理层面都会造成非常严重的伤害，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萧前川究竟受了多少苦啊？

凌日照心里重重叹了口气，面上丝毫不敢表露出情绪。

扯过被子，他将人仔细包裹起来。

“那你睡吧！我就在旁边。”

他知道萧前川睡觉的时候喜欢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卷住，这是潜意识里非常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也是很多个夜晚他在监控室里注意到的对方的一个小习惯。

凌日照一方面觉得自己这样侵犯别人的隐私非常不道德，一方面又会因为发现了对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喜好而雀跃。

他就这样自我唾弃着，沉溺于自己隐秘的愉悦中，不可自拔。

“睡不着的话就用催眠卡，我给你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