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撑在浴缸边缘，他双手颤抖，血液顺着掌心在一片瓷白上蜿蜒。静静注视着水下的人，难以遏制内心的悲痛。

一滴眼泪砸在水面，层层涟漪中凌日照似乎看到水下的少年眨了下眼睛。

凌日照用力闭了闭眼，遮挡视线的水雾散开。他微张着嘴巴，还沉浸在浓烈悲伤中的大脑神经一时竟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

他没有看错，少年不仅又眨了眼，此刻还微笑着冲他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瞬间，他心中起伏的浓烈情绪由悲伤、悔恨转变成了喜悦、愤怒，最后归于荒诞和滑稽。

这情绪变化冲击得凌日照怔愣在原地，连被人大笑着泼了一脸水，仍撑着手臂没有任何动作。

“哈哈哈！你……你怎么了？”

察觉到自己的玩笑似乎过了头，萧前川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轻轻扯了扯对方的袖子。

他还想开口道歉，却愕然摸到了满手的血。

“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严不严重？你先起……啊……”

猝不及防地被紧紧拥抱住，萧前川呼吸困难地偏过头。挣扎了一下无果，便由着对方一点点收紧手臂，似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对方热烈跳动的心脏，紧贴在自己的胸膛，震得萧前川心神不宁。

“对……对不起。”

“没事。你没事就好。”

听见对方略微沙哑的嗓音，萧前川心里越发愧疚。他抬手轻轻地拍着男人的肩膀，顺着肩胛骨一下一下抚到脊背。试图用从早茶店老板娘那学来的撸猫手法安抚对方。

事实证明这方法对人一样管用。

凌日照颤抖的手臂，渐渐恢复平稳，大脑也迅速冷静了下来，他放开少年，抹了把脸上的水，从上到下仔细查看对方的身体是否受伤。

可这一看，他神情瞬间不自然起来。

确定对方只有额角在浴缸壁上撞出一点儿擦伤，没什么大事，凌日照连忙移开视线，才觉得耳根烧的没那么烫了。

“刚才怎么回事？什么人要杀你。”

萧前川摇摇头，趴着浴缸边沿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