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咄咄逼人的,都是姓程的那家伙害的。
她没奈何地叹一口气:“我送你回去。”
本来今天这一次,是多么好的机会,她还巴望着或许可以让何苗和钟辰说清楚。然而这两个人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针尖对麦芒。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何尝不是天生一对?
真不知道这缠缠绕绕的纠结误会,究竟该怎么解。
两个人走到停车场,于晚樱开了锁之后,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请吧。”
钟辰的眼睛不能开车,身上又到处都是伤,当然只能坐副驾驶。她上一次也送过他,算是驾轻就熟了。
钟辰还在到处望着,但是停车场里早就没有了何苗和戴永康的踪迹,他们早就走了。
他上了车:“你看,我现在就是这么一个老弱病残。”
“别说这种消极话,没有人会那么觉得。”于晚樱说着,也坐上了驾驶座。
“我只是陈述事实。”
“钟辰。”于晚樱手搭在方向盘上,却没有启动引擎,很认真地转过头对着他,“顾影自怜或者自怨自艾,你觉得这两个成语好听吗?”
钟辰也望向她:“我……表现出来的,是这种样子?”
“如果继续下去,很快就会变成这种样子。你只是生病了,不是要死了。如果由于生病,环境发生了变化,那么就去适应它。人人都会有隐疾,就算身体上没病,心理上也有病,哪个成年人不抑郁?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对你不是区别对待,只是因为,你确实不能开车,也确实不能自己处理手臂上的伤,这是客观事实。并不是因为可怜你,或者觉得你很悲惨。你不悲惨,你是个正常人。”
“……”钟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才吐出来几个字:“谢谢你,晚樱,真的。”
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得夜盲症,而且如果治不好的话,很快就不能分辨颜色,就是个异类,是个怪物,不配拥有什么未来。
而她告诉他,他只是个生了病的正常人。
正常人就可以正常生活,也可以对未来抱有希望。
于晚樱转过头说:“系好安全带。”她才不跟他煽情。
钟辰低下头,一阵释怀低笑。
不远处一台车里,程叙舟坐在副驾驶,正眼望着这边,驾驶座上是唐继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