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是程叙舟的，从小到大，他什么都有，得到的都是最好的。到最后，还要把你给抢走。”他边走边说，语速很快，像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记得我们谈过这个问题，我是我自己。不是被人抢夺的物品。”

程亦彦根本充耳不闻：“从小，周见芸就偏心他。长大了更是偏心到极致，要把你嫁给他。根本不问任何人意见，”

于晚樱说：“奶奶不是对他偏心，是对我偏心。”

她离开程家的那一年，周见芸送她玉扣的时候，拉着她说闲话，末了问了一句：“小晚樱这么快就长大了，都要离家上大学去了。以后便宜哪个臭小子我都不放心，干脆毕业以后，嫁给我们家叙舟好不好？”

“好呀。”她说。

奶奶没料到她答得这么干脆，自己都愣住了，然后就笑起来，简直合不拢嘴。

这会儿，程亦彦倒是好像恢复了一点理智，说：“哦，对。”

他冷笑起来：“你还给他写过一封信。你们不是都很想知道这封信的事情么？”

“你果然知道这封信，但是现在，这不重要。”

“那么什么是重要的？”

“大学四年，一直与我通过电子邮件交流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程亦彦的脚步停住，斜斜地站在坡上，回过头来看她。于晚樱站在后面，是俯视向下的，此时这座阴冷的城市上空淌下了一点阳光，似乎很偏爱的全都落在她身上，她眼神澄澈。

“是我。于晚樱，一直给你发邮件的，不是程叙舟，是我。”他说。

“你为什么要冒充他？”

“因为你以为我是他，才会跟我交流，不是吗？”

“如果你对我说，你需要交流，我就会与你交流。而不是需要你扮演成什么别的人。”

“得了吧。于晚樱，那终究不同。”程亦彦的冷笑停不下来，从胸口发出一种讥讽的气声，“你从来都拒我于千里之外。”

“那是因为，你对别人也是一样。你戴着面具与人相处，就不能奢望别人会对你全部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