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那马天师却是仰天大笑,直接祭出了《太平要术》,以鲜血为引,以甲骨文、金文、篆书、隶书、楷书为体,双手同时画符,剥离五行四象,重立水火风土。一圈圈不同文字书写的符文在他脚下升起,将他周身裹得严严实实,待刘不败的擂鼓瓮金锤一碰,嗡的一声,而后众人就见刘不败被弹飞数十米。马天师笑道:“区区蝼蚁,胆敢在贫道面前狺狺狂吠,不自量力。”
话音一落,河洛之水直接反推五万丈,不仅收复了失地,还在不断向上攀升。原本密布的雷云瞬间消散,转而化作层层云梯从九天之上缓缓垂下。马天师手腕一翻舞了个袖花背着手缓缓登上云梯,向天下郑重宣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场下,士子们与护法骑兵停止了对抗,呆呆地望着这只有神话里才会出现的历史时刻。而那炎汉大帝刘玄禅的双眼闪烁着炽烈的光芒,老臣们的肺腑之言直接被他抛诸脑后,甚至连同于他那万乘之尊的身份。撩起龙袍就往下跑,一边跑一边呼喊道:“天师!良师!可是要飞升,带朕一个!带朕一个!”
马天师一听,直接冷哼一声,右脚轻轻一跺,一道闪电直接劈在了刘玄禅的身上:“你算个什么东西,实话告诉你,你炎汉虽气数已尽,然尚有几年的时间苟延残喘,可贫道却等不及了。想当年你祖宗夺得天下后翻脸不认人,对当年助他登临九五的八大异姓王兔死狗烹。为了让你死个明白,不妨告诉你,贫道正是那燕王臧荼的第十六世孙!受死吧!”话音毕,马天师再次抬脚向下一跺,一道雷霆再次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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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玄禅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事到如今,无需多言,他只恨自己识人不明。突然一声暴喝从耳边响起:“陛下,莫慌!臣来救驾了!”轰隆隆一声过后,刘玄禅睁开双眼,只见千古无觅挺身而出,挡在他的身前。随后羽林军的将士们策马而来,纷纷前来护驾。
马天师见状从空中一抓,巨阙在手,向下一拍!一股妖风,自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直接将那长水营的将士们扇去了数百米之外:“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还有谁!”大家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还有我们!”一声呐喊,石破天惊。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周法皇举渊剑怒骂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马天师,你倒行逆施,永远不会成功!”在其身后,许凌天持偃月刀,林明月持玄德伞,千古澎湃持画杆戟,公孙兄弟一左一右挽弓搭箭。
马天师冷冷一笑,立时天地变色,北风呼啸。起初只是纷纷扬扬的柳絮自空中而下,一片,两片,三四片;后面又卷起七八片鹅毛;再后面就千团、万团梨花带雨,呼啦而下。锦绣江山,雪砌乾坤,冰封洛阳,国之将亡,谁人来救?
这时,只听得云海之上仙乐齐鸣,紫气东来,异象阵阵,但见一位老道士,头顶太清鱼尾冠,身披紫袍寿仙衣驾着一只金翅大鹏鸟,自云端之上而来。老道士轻轻一指,阴霾散尽。马天师大惊:“张道陵,你,你,你怎么还在人世!”此言一出,天地仿佛都为之一静,所有的喧嚣都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众人大惊,相传在章帝年间,有一大修行者于云锦山结庐而居,筑坛炼丹,三载之后,丹成而龙虎现,便率领徒众远赴西蜀降妖除魔,并最终于青城山开创道教,自此之后有关他的消息鸿飞冥冥,有人说他早已羽化,有人说他在世间某处沉睡不醒。总之呢,人们为了表示对他的崇敬,称其为玄门大掌教,正是眼前云端上的那个老道长,道教祖天师——张道陵。
张道陵微微一笑:“有你在,我又怎能放心离去。道友,你福缘深厚竟能得我道教传承,可为何不归于山野证道长生反而于世间兴起是非,是何道理?”马天师冷哼一声:“刘氏皇族气运已尽,在其位不谋其政,贫道怜民生之多艰,取法自然,推波助澜,有何不可?”张道陵长叹一口气:“天之道为而不争,圣人之道利而不害。道友,看看这河洛两岸的冰天雪地,刘氏皇族与你有怨,关那黄河两岸的黎明何辜?”
马天师放声大笑:“都说什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张道陵,枉我之前还认为你有多么神,没想到啊,你也摆脱不了七情六欲,你也有私心,你说我妄自干预人间事,可我毕竟还是人间之人,此刻的你,明明可以羽化登遐,却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插手人间。既如此,让我看看你这大掌教究竟成色如何。”话音一落,风雪加速倾注在这破碎的山河。
张道陵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座下的金翅大鹏鸟:“道友,拜托了。”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周围的时空都仿佛静止了一般。金翅大鹏鸟振翅高飞,在云海之上盘旋,洒下一片金色的光辉,将整个苍穹都染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下一瞬,万里江山,雪化冰消!待金翅大鹏鸟归位,张道陵再次开口道:“道友,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现在迷途知返,尚有挽回的余地。你既与我有缘,不若结伴一同前往那无何有之乡,游心于漠,合气于淡,明心见性,与物为春,岂不快哉!”
马天师大怒,手舞巨阙引八万五千丈河洛之水向张道陵冲去:“时来天地皆同力,今苍天已死,黄天既立,挡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