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丝袖风掠过发丝,宗寥顺势一撤脑袋,从司臾袖袍下倏然缩身,躲到了他身后。
司臾骂骂咧咧:“敢说本公子个矮,我不比你高?气煞舅也!”
“祸首罪魁!”瞪了门外的南宫述一瞬,转身又收拾宗寥。
预见公子的利爪就钳到肩上,宗寥将大氅倏尔一拢,扶着腰。
手在氅衣内抚摸抚摸,道:“唉呀,再不吃饭,就要一尸……”
司臾欻地收手,瞄着宗时律,煞有介事幽幽问:“一尸什么?”
宗寥看着他得意的阴笑,回头去看众人。
众人神色怪异地看他们。
宗时律拉着张锅底黑脸。
宗寥撅嘴,心道你厉害,拿我老爹压人呢!
宗寥随风转舵,道:“再不开饭,就要一尸一命一孤魂啦,看你要怎么跟我爹和早去的娘交代?!”
“行了,你们舅甥俩别一见面就斗,如此多人看着呢,你们不嫌丢人,我脸可羞。”
宗时律终于看不下去,发声制止。
宗寥愣愣看着美舅。
美舅淡淡睥睨着今夜格外清婉的顽甥。
忽然,宗寥哇地冲他做了个鬼脸,紧接着跑到门边,拉南宫述入座。
南宫述身份尊贵,坐在桌头的主位上。
远远的对面是身份同样尊贵些的季王。
却说南宫栩今夜虽跟着大伙出来热闹,一路上至现在却都郁郁寡欢,魂不守舍的。
如同一具失去了血气滋养的死尸。
瞧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同大家一起来吧。
眼看就吃饭了,他那苦情脸实在影响氛围得很。
宗寥凝思须臾,朝身后一侍生潇洒地勾勾手指。
侍生恭敬过来,附耳:“楼主有何吩咐?”
宗寥歪脖子小声吩咐了他两句话,侍生旋即出了屋。
全员就坐,醇酒斟满。
司臾以东道主身份首敬大家一杯,宣布动筷。
宗寥高兴地伸手去端酒杯,却发现长者们都看着南宫述,恭恭谨谨地道:“皇上先用,我等稍后再吃。”
她瑟瑟缩手。
等着。
南宫述道:“诸公不必拘谨,今夜无君臣尊卑之别,就当是寻常家宴。你们这样,十三反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