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重新为南宫述奉上洁净的食具。
见他如此谨慎,沈辞冷嘲热讽:“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防上了?我若要给你家王爷塞女人,怎么也得等到他寂寞难耐之时才好使不是,小题大做!
就因为有你这样的随从,你家王爷的路才越走越歪!”
白挚不搭理他。
“行了,下去吧。”南宫述挥指遣退。
门扉掩上后片刻,屋外随即响起了空灵凄婉的埙乐。
沈辞似叹似笑地瞟看一眼声音飘来的方向,转身去将门闩上,回来时把幔子也落下了。
回到南宫述面前,他放下折扇,整理了一下宽逸翩然的袖袍,既而双手叠合,朝南宫述长揖一礼:“兄长。”
他音色低柔,态度诚恳,姿态看起来也极其优雅,与白日时披头散发的疯癫校尉判若两人。
怎么瞧都是人畜无害的。
却当这一声温和的兄长落进南宫述耳朵的霎时,他不由吃了一惊,慵懒随性的两汪多情的桃花眸登时睁圆一圈。
印象里,这个小了他三岁多的表弟自小到大还从未唤过他一声兄长。
莫说兄长,就连奕王这个称呼他都不屑于说出口。
日常能听出他是在说自己的,便是“沈十三”一名。
南宫述与沈辞仅有的交集来源于几年前他在泮宫读书的那段日子。
那时,沈辞凡若在人前碰上南宫述,必定会红眼相待,并恶言嘲辱。
唯一得见他好脸的时候,只能是两人一同出现在翎太妃面前之时。
沈辞视南宫述如杀父仇敌,对翎太妃却是格外的孝顺,孝顺到思亲所思;忧亲所忧;行亲欲行……奉姑母如生母。
正因此般,南宫述从不去计较沈辞对自己的侮辱谩骂,也因此般,他也从不怀疑他对自己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