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寥闻声驻足,却没有回头,只道:“殿下回去吧,风大。”
清淡冷漠的声音即时被雨击落,随风飘散于夜色里。
沉默的片时里,她好想要转身去抱一抱他,给他一点爱意再走。
可是今夜她太累了,疲惫的身心再调动不起一丝想要温存的情绪。
握在掌心的铜哨不知何时嵌进了皮肉,隐隐的硌痛从手心传来的时候,宗寥将召唤海东青的哨子向后掷出:“送殿下了。”
小小一个物件划破灯色,形成一道优美的弧,随即不偏不倚落入举至微凉水雾中一只肤色亮白的宽掌中。
“我会给你去信的。”宗寥淡淡道。
“你会来送我吗?”南宫述问。
“不一定。”
“我会等你。”
“……”宗寥沉吟片刻,道:“南去三千里,一千里繁荣相送,一千里清流为旌,再一千里……
从此山河宽,天地广,虽我不能时伴君侧,但愿吾的殿下至此以后能蔚海徜徉,福泽拢至。”
言罢,她足尖于地上轻轻一点,盈盈身姿倏然跃上高墙,匿迹雨幕。
廊前雨链潺湲急奏。
南宫述的目光落定她离开的方向,心在嘈杂雨流中渐渐阒然,他知道,她因爱自缚了。
携湿冷气息踅身,南宫述忧郁的眼神在迈进屋门的即刻转为阴鸷。
他很想先质问瀚是否在妄想宗寥,想问他喜欢的是“他”还是“她”?
傲然地睥睨着瀚片刻,南宫述却问:“你想回北燕?”
“是。”瀚仰高目光,眼神坚定地看着衣袂翩然的男子。
南宫述将他仔细打量,道:“我该笑你没脑子呢,还是该夸你勇气可嘉?”
“你什么意思?”瀚先是疑惑,在听出一丝嘲贬意味之后,立时就不高兴了。
南宫述阴冷淡笑:“你瞒着世子悄悄跑来找我,一上来就向我表明你是北燕王子的身份,你可有想过这句话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