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皇上装出一副不舍不愿又厌恶的神情,垂眸瞧着殿下一摊“黑泥”,道:“奕王。”
“臣弟在。”南宫述应声。
身置虎狼群,他依然稳持一副琼枝矜贵,明知灾祸即将砸落头上,说话时声音却半分胆惧也不闻。
偶有那么几个良心尚存的人见他有如此临危不惧风姿,不由得对他这个一无是处的风流王爷生了几分好感,同时又为他捏着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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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受得辱,经得苦又不愿弯折的模样在皇上看来极是反感。
皇上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严重性你也听见了,现在就算朕想保你,满朝的文武也不答应,你可有话为自己辩解?”
“仁义”至极的话如鸿羽轻飘飘落下,南宫述在心里笑了。
事态至此,是满朝文武引导所致吗?
不是。
接下来的何去何从,是由满朝文武来决定吗?
也不是。
自始至终,是非曲直不过都是多疑的皇帝在玩弄他的权力罢了!
南宫述不怕全朝官吏谏他死罪,也不怕皇上赐他死刑,他有预感,今日这场戏看似就将落幕,其实可能只是个热场。
他不知为什么宗时律一定要在百官面前置他死地。
亦不知一惯话多的宗寥为什么在进行这场游戏前不与他通气。
他只知道,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些问题的答案对他来说渐渐有了不可抗拒的巨大的吸引力。
而要想摸清此中脉络,或许只有亲自走进局里一观才可得。
凝神垂目,南宫述不卑不亢地道:“百官都说我有罪,那我肯定是有罪的;国相说我祸国殃民,那我一定也殃了;侯爷既说我留不得,那我留下来还有何意义?”
“皇兄仁心治国,不必为臣弟的生死为难,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若活下来是为了看心上人另结他好,何不就早日给臣弟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