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南宫述合力把药喂完,宗寥才神色倦倦地爬到榻上,披裹着被子趴小几上少憩。
迷迷蒙蒙间,脸上好似爬过湿软温热事物,她想睁眼看看,奈何眼皮太重抬不动,只利落纤长的眉和秀挺的鼻不停地抽搐,排斥……
最后努力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模糊的嘤咛:“干什么?”
手无力地挥了下。
正当以为会打到何物时,赤滑皓腕忽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捉住。
“跟个钻灶膛的花狸似的!不用见人了?”轻声说着话,南宫述用温热的棉巾细细拭去她手上炭污,藏入衾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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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寥不知自己是怎么趴着趴着就躺平了的,也不知南宫述这一夜都在干什么,只知醒来时,白挚已经在摆饭菜了。
鲜香气味袭来,不禁唤醒了腹中饿虫,宗寥捶肩扭腰乏乏瞧了一圈,问:“南宫十三呢?”
“回世子,王爷喂公子用午饭时不小心洒了汤在袖上,在换衣呢。”
“午饭?!”
“是。申时一刻了。”
宗寥看着明晃晃的屋外,见廊柱的影子被西斜的光线拉长。
“我有那么累吗?竟然睡了如此久!”宗寥心中叹服。
回头跑里间去瞄了一眼,见司臾面色润泽,见她时还微微莞尔,看起来精神尤佳。
宗寥朝他笑笑,没说话,捧着脸揉搓着去了盥室,栉濯回来,整个人已然又是平日里风姿轩扬的模样。
“吃饭啦!”睡好了觉的宗寥心情很是愉悦,声音清亮婉转。
拉凳子在南宫述面前坐下,宗寥端起饭碗准备刨食,乍然却瞧见对面之人一脸倦色,眼下浮着两片淡淡的乌青,阴郁得好似黑云下倒映在湖泊里的山陵。
一夜之间,傲娇清逸的王仿似遭遇了摧打,颓丧如雨后残花。
宗寥想笑,却不忍。
她心中自然明白他眼下模样是因为何。
话不需说多,懂的人自懂。宗寥不嘲谑,不道谢,唯一想做的便是将桌上最可口的菜肴夹入他碗里,劝他多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