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寥还未动身,一双润白大手已将盛着纱带及药膏的红木托盘放置皇后身侧的榻几上。
宗寥仰起头朝他抿唇一笑,南宫述只意味暗昧地掀了掀眼皮,随即走开。
皇后拿过宗寥的手,细心为其抹药,边道:“你既已知晓自身是何处境,更应该谨言慎行,否则像这样的伤以后不知还有多少。
你近来行事太过高调了些,极容易招祸,晓得吗?届时若遇歹徒来害,查起来可不容易。”
瞧着皇后细心慈爱地为自己包伤,宗寥心中莫名酸楚,眼目涨涩。
就在刚才,当她说起宗家时,说的也是“这条命它姓宗”的话,心底深处总觉得宗家之于她不过是承载肉体的庇所,且还是一个即将崩塌瓦解的庇所。
她不希望宗家有事,或许只为了保住小命一条,或许是想当一个受人尊敬,锦衣玉食,进出有人服侍的金贵的米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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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没想过,原来她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如此重视,得如此温暖……
这一遭,如若没有阴谋围绕,没有风浪拍打,有的只是可以畅谈的好友、可以依偎的俊郎、两相怜惜的亲人,那这命简直不要太好。
宗寥咬咬唇,说道:“那些阴地里的蛇鼠都是些见风使舵之辈罢了,他们敢与宗家作对,不就是知道权利最大的那位不会上心才敢侵犯嘛,我倒不惧,该收拾的就尽早收拾,免得见了眼睛疼。”
这话宗寥说得傲气,皇后不免刮目,同时她也听出了所说对象明显是南宫桀那一党。
“那日在宥延殿外姑母曾一再叮嘱侄儿要当心,当时我没好问,难道说姑母在那时就预料到了我们狩猎时会有事发生?”宗寥问。
皇后沉吟少顷:“那时我也不太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要对你下手,我只知道他临时改了围猎规则,必然是有所计划……”
拿着棉纱缠绕的一双纤臂,皇后接着说,“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对你起杀心了。”
宗寥道:“起就起吧,我已做足了心理准备,一切看老天安排啰。哦,对了,侄儿这里有一个疑问,不知姑母可知里头隐情?”
“你说。”皇后疑惑地看着她。
“就是,”宗寥起来踱了两步:“我,还有奕王殿下,我们都察觉到此次遇袭之事非常可疑。”
“哦?何处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