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寥说自己是世间一粒尘,南宫述并不赞成此种自嘲,他觉得她不是尘,而是辰。
她会发光,却不是像白日乌金那样的炽热,不会时刻燃烧自己去温暖所有人。
也不似午夜高悬的泠月那般明晃而清冷;如若用天地间某一物体来形容她的话,那大概只有夜夜都出现在霄汉之北的耀魄可与之相比。
南宫述不知道于他人而言宗寥是个怎样的存在,但于他,她就像是一颗伴月落、伴日升的星辰——耀眼却不争辉,身处暗夜还能为迷茫的眼目指引去路。
而他,正是被她一步步牵引着,以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从腐臭的泥泽里救赎出来的人。
不知从何时起,她悄然成了他想要踏上明堂之路的一个重要的契机。
前方隐有人声传来,南宫述淡淡道:“旭王那半桶水还想借皇上之手除我?也不想想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那可是提剑从十一个兄弟中杀出重围,登上宝座的皇帝。
把控皇权二十多年,忠奸贤佞被他稳捏于掌,怎可能教一个毛头小子利用,依我之见,当众厉斥旭王或许是因他对我已有所打算……”
“而南宫桀很可能在诽谤你之后,不知不觉就成了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宗寥瞪大眼睛看向南宫述。
接着又道:“圣上向来偏宠旭王,坑谁也不该是坑他吧?你说,他会不会根本就知道南宫桀不是自己儿子,才会在恰当时刻将他舍出去,毕竟纭舒妃进宫时,那位已经是身经百战的老瓜茄了,不可能不知道榻上女人是否是处子之身。”
听她说话,南宫述总觉得眉心发紧,心想着还不如不知道她是女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