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述起身,抖了抖宽袍:“你快别张嘴就胡说,过几日要面对那么多人,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千万别流于表面。今夜所谈都只是猜想,做不得数,事情结果还是等云安侯回京再看吧。”
宗寥撇撇嘴,抛开那些瞎想:“凭什么你装大尾巴狼就可以整日悠哉游哉,我们两个关系都腐臭成这样了,还是逃不过被人算计。”
南宫述理齐衣襟,提步欲离,但听宗寥嗔怪一言,回眸勾起一丝谑笑:“我们俩关系怎样?腐臭……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宗寥跳下榻来,凝思着向笔挺颀长的身姿走去,在南宫述面前犹豫了一会儿,于是展开双臂一抱搂住他。
突如其来的相拥怔得南宫述四肢猛然一僵,良久才组织好语言,愠怒:“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好似有风刮过,胡乱拨动了案上琴弦,低沉如陈年老酒醇厚,泠泠似窗下风铃轻碰,杂乱却也悦耳。
听见他的厉斥,宗寥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他剑眉挑似牛角状,桃花眸子瞪成牛鼓眼的慑人模样。
他粗而燥的呼吸声预示着下一刻就能把她拍到墙壁上去。
可宗寥一点也不怕,死不死的另说,她现在就是有点难过,想找个慰籍。
此前她以为自己的危险来自于本身不够强大,才给他人可乘之机,武艺精进的这些日子,她还有些小得意,捉弄起南宫述来乐不可支。
却在这一夜,她清楚地看见了自己接下去的人生将会面临哪些变故。
以她现在的能力或可撕开一层铁网,但也仅是一层,她可以不顾及任何人的生死,可也挣不脱层层牢笼。
心有思虑无法倾诉,心有相思不能坦露。爱一人都做不到,何去管那千千万。
眼下的她只想找个亲近的人抱一抱,舒缓心里酸楚,释放出一些因他而积攒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