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若云安侯府陨灭,北疆兵权的何去何从也是极严重的问题,总之不会像无相阁那般,被灭了只是被议论,无一人问津。若自己查不出来,朝廷是不可能会出手相助的。”
“要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取缔你宗家,需要的只是时间罢了。而现在,恰是时机。你可看出来了?”
冷风扬起司臾半挽的墨色瀑布般的青丝,他站在寒凉中,幽深凤眸凝向宗寥。
“容我消化消化,”宗寥忽然有些头疼,“我晓得有许多人看不惯我云安侯府势盛,想要除而快之。只是小舅舅说的这些听起来可不像是简简单单的有人想削我家的势,而是……”
宗寥走离倚靠的柜子,在南宫述斜坐的竹榻前来回踱步,良久过后,方才道:
“此人在十八年前调动……布下谋局,把我娘执掌的情报网覆灭,然后他觉得铲除一个无相阁不够,还想要把我爹手里的兵权也掌控于自己手中,但是我爹为人忠正,教他找不到释我爹兵权的正当理由。
然后又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拖到了如今。如今太子冠礼已过,有妻有子,又有我宗家若干亲族支持,若想起事,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但显然此人并不想卸太子的权,只是想剪他的羽翼。而作为太子最大羽翼的宗家正是被剪除的对象。”
宗寥一拍脑门道:“我明白了。有人利用北疆战事与北燕王达成某种协议,用北燕公主与我晋南和亲一事做文章。
——他们明知南宫家没有合适的人相配北燕的公主,却仍达成这样一份协议,目标正是对准了我家。好阴险的心思!
这一来,我若同意娶那北燕的公主,必然会有朝臣以我家本就是掌的北疆军力,与北燕成为姻亲后再掌管北线定然不妥,交出兵权才能让圣上放心,让天下人放心。
可若我家不同意这桩亲事,就是拒婚,云安侯府倒不倒尚不可知,但我这个抗旨的云安世子是死定了!呵……左右是逃不出这个阴谋了!”
宗寥理顺思路,旋即明白了她的存在何止是遭人忌惮,直接就是不该存在,因为她,幕后黑手的计划一拖再拖,拖了十几年之久,她再不死,云安侯府再不倒台,敌人只怕都该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