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起紧束的袖子,宗寥把瀚的手提拎起来,随意看了看他那又白又粉,毛发比汉人梢旺盛些的修长的手,又道,“生得也细皮嫩肉的,以前没做过什么重活吧?你留下来能做什么?”
“我已经,十六岁半,可以,保护你。”瀚说话几字一顿,似乎是要人觉得他言语有力,不磕巴。
才十六岁,说起话来还觉得自己很能耐!宗寥瞟他。
“你?得了吧!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想保护谁?”宗寥嘲笑。
心道等你来保护本世子,九条命也不够玩的。
被宗寥这么一嘲讽,激动得瀚憋了好一口气,嘟着小脸,他用力解释:“我是被人暗算才……不是因为身手差!”
“行行行,你厉害,”宗寥不与他争,“只是,我身边有的是人,用不着你保护。”
瀚垂目,看着托在掌心的小小一只兔子,想了想,迅疾地道:“那我帮你养兔子。”
养兔子……这样的理由也行?
你拿草帮我养兔子,我出水出粮养你……
这账怎么算都是亏的吧?
这算报的哪门子恩?
宗寥被他神奇的脑回路震惊了片刻,随后大手一挥:“成吧,既然你执意要留下,就留下吧。若哪天你想走了,随时可以走。”
“你今日还住这里,等我帮你弄个正规身份再出此道院门。还有,你不要抢阿姑的事做,不要打乱她的生活习惯。”
“哦。”瀚乖顺应声。
与他虚情假意半天,宗寥算是达成所愿了。
宗寥暗笑,心道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以后别说我利用你啊!
“兔子给我。”宗寥道。
瀚把兔子递给宗寥。
捧着那团绒绒的毛球,宗寥眼睛里满是喜爱,鼻子蹭蹭它背上的毛,宗寥喃喃:“以后你就是有身份的兔了,得有个名字才行。叫你什么好呢?”
“你会给玩宠取名吗?”宗寥歪头看向瀚。
“不太会。”瀚说。
“我也不会。”看着小野兔灰绒绒的毛色,宗寥神思恍然一朗,道:“那就叫它黑白吧。黑白……好不好听?”
“黑白?”瀚念了一声,旋即哑然。
心道这也算名字?明明是灰色的,为什么要叫黑白?